为了写稿,我把日前福建南平市持刀砍杀儿童事件的来龙去脉又看了一遍,也就又难受了一回。这新闻实在让人不忍卒读。中国政法大学教授萧瀚写过一篇文章叫《我为什么不要孩子》,估计现在他有了一条新的理由——无妄之灾。看看那些悲痛欲绝的孩子父母,这真是无法承受之痛。
惨剧发生后,很多评论把板子打在了校园安全问题上。校园安全当然是个大问题,校方对发生这样的惨剧也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不过我始终感觉,这样的事件,是极其偶然的,甚至可以说是防不胜防的。想想看,校园安全上去了,其他场所呢?别忘了有的惨案甚至发生在公安局里。在不断加强社会治安,制定完善的应急机制的同时,怎样防止这种疯狂杀手出现,可能也是我们需要积极思考的问题。
让我们来看看这个叫郑民生的杀人犯,从他行凶时的行为和话语看,逻辑清晰、目的明确,实在不像一个精神病患者,他的一些同事也支持这种看法。当然,结论还是留给专家去鉴定吧。不过没有精神病并不代表没有心理疾病,郑民生显然是有比较严重的心理疾病,看看他杀人的动机:一是被医院辞退、工作无着,二是恋爱失败,三是受一些身边人员闲言刺激。处于这种境遇的人在全世界恐怕为数众多,如果都像他这样报复社会,地球人都不够杀的。因此驱使手中屠刀的主要原因并不是客观环境,而是崩溃的内心。
他多次恋爱失败,在单位混得也很不如意,虽然我们没有证据证明他具有“反社会人格”,但是孤僻、自卑、懦弱这几点肯定是有的。没有面对生活的勇气,甚至连面对成年人的勇气都没有,只能找孩子下手。当生活的不顺利一次次压在他脆弱的神经上时,他就崩溃了。
如何预防这类惨剧的发生?相比于社会、文化等宏大叙事,我想提供心理援助可能是最及时而又最细致入微的方法,一个汶川地震就提醒了我们,心理医生是多么的稀缺和重要。经常看美剧的人都知道在美国心理医生是多么的普及,人们像定期体检一样定期去看心理医生,即便是简单地宣泄一下情绪,对调整自己的心态也是很有帮助的。我们可以推想,假如郑民生拥有某个渠道把每一次的不顺利都及时地发泄出去,就像河水得到及时的疏导,是不是就没有后面的山洪爆发了?
心理医生对于我们来说已经毫不陌生了,很多人也能侃侃而谈弗洛伊德、马斯洛的理论,然而实际上,真正的心理援助离我们还太远太远。例如青少年网瘾问题,这是典型的心理问题,在美国,可能通过心理援助小组来解决,到了我国,居然用电击疗法,简直不知道是谁有病。由此可见我们甚至连基本的心理援助构架都没有建立起来。
当这样的惨剧发生时,心理咨询与治疗的意义就凸显出来了。起码当务之急,就是要对惨剧发生学校的孩子们进行心理辅导。这也许对死难的孩子家长来说有些亡羊补牢的悲哀,但从更长远的眼光去看却是未雨绸缪,有助于我们及时拆掉那些“心理炸弹”的引信。可能有人会问,美国那么发达的心理咨询网络不是也阻止不了校园枪击事件发生吗?确实,杀毒软件挡不住所有的病毒,但这并不能抹杀杀毒软件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