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草长莺飞的三月里,高三的一模刚刚结束,我和阿k并排坐偌大的看台上,对面是满地黄土的田径场,再远处是一个个绿油油的小山丘及一排排未熟的香蕉树。带有阳光的味道的微风轻拂我们的脸庞,阿k用她暖暖柔柔的嗓子唱许多许多好听的歌给我听。午后的时光里,我们逃离物理班难得要命的数学题,逃离历史班大段大段冗长无味的背诵,只静静地坐在那里享受着我们的青春。已记不清那时我们谈过什么东西,两个小女生一个下午的密语亦或豪言壮语,早在被春风吹散得无影无踪。记忆中,有阿k很认真地吟唱着,“去年今处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还有二中宿舍前,半山腰那棵开满粉色花朵的桃树。它静静地伫立在那里,以一种从容淡定的姿态,微笑着看着学生来来往往,起风时,花瓣静悄悄地离开树干,在空中慢慢飞舞,再慢慢散落在一片青葱碧绿中。
我已全然忘记那时阿k和我的笑靥,有关于我们年少青春、叛逆不羁的岁月,在一点一滴的琐碎中慢慢地被遗忘。而现在,阿k在很远很远的湖北。那里的冬天有雪花漫天飘的天空,冻结成冰可在上面滑冰的河面。阿k在她学校那个有多年历史的破破的外语楼拍了一张有着叛逆笑容的照片给我,照片上的女生的眼睛中满是不羁和调皮,像极高一第一次见面她的笑容。经历了许多许多事情后,她又回到了原点,那个骄傲得像只孔雀的女生。南方春暖花开的日子里,我依旧一副小男生的模样,独自一人游荡在这个满是紫荆盛开的校园里。有关于爱情、理想、梦想在一天一天的习惯中渐渐消磨,把眼睛里的忧伤藏到自己也找不到的地方,自我欺骗的生活着。最爱的是,没课的下午,独自一人漫步于紫荆校道,三月里的阳光柔柔地洒在身上,有春天的晕眩,感觉好像回到每每和阿k走在二中校道上的日子。所有的一切,早已在那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中结束,再也回不来了。而什么时候我们已经淡忘彼此的伤口?它在时光的针线中慢慢地缝合,渐渐淡去,只留下一道若隐若现的疤。
我和阿k的生活依旧在不同的地方继续着,每天在我们身边都会有各种各样的故事发生,这些故事零零碎碎的,整整齐齐的,不张扬,每个人似乎都忙着自己的故事。
阿k发来的短信,“亲爱的,我这里在下大雨,天气潮湿得不行,很想回到二中,和你去看半山腰的那棵桃树,去看桃花盛开、阳光明媚的春天!”收到短信时,我在宿舍的床上,对面着窗外是空荡荡的羽毛球场,碧空无云,天气异常晴朗。我告诉阿k,“桃花盛开的季节里或许不再有我们的身影。但亲爱的,它一直在我们的心里,永远的!”阳春三月,紫荆花早已盛开过。偶尔会有花瓣飘落,心中竟满是欢喜,空气中残留的花香好似曾在梦里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