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资格去说命运,感激我的父母,是他们把我带到这个世界。
命运一半是由上天安排的,另一半需要人的造化。
在我有记忆的时候,我已经处于一个挺别致的环境里。也许从来都只是个童话,人性的婉转,宛如遇到红绿灯时的急刹车,让人措手不及。
那时,我对生活的热情,从希望到失望,再从失望到绝望,只在一瞬间。
尽管承受和享受的概念完全不同,我却不得不接受它带来的新任务。已经不记得确切的哪一天了,我选择了一个人孤独地去生活。
高考后,我独自去了远方的城市,虽然考的一塌糊涂,亲戚们都让我选择近的学校读吧,回家也方便。我默然。
我选择了武汉,倒不是对它有特殊的感情,我还只是微妙朦胧着,感性至少远远超过理性。在那时,思维是弯曲地延伸着,如同儿时家乡那条很少人愿意走的小路,路面上凹凸地铺着零散的杂草,让人走在上面会少些安全感。
于是,我走的时候,肩上背着一个沉重的包袱,有我自己整理来的衣服,在车上吃的零食,顺便也挟带上亲友们失望不屑的眼神。我无端的缄默起来,然后悄然离开那快久违的土地。父亲说要送我,我态度强硬地对他说:“如果你要送我,那我就不读了!”。很多人以为我这个人有毛病,也许我的骨髓里的确有着不一样的气质。但是,我从不会后悔,明晓得说粗话不是我的专长,我却想理直气壮地把它狠狠装饰一番,就像小学书本上龟兔赛跑故事里的小乌龟,爬得那么慢还敢于兔子一比高下。我不是想逞强,更没有乌龟谦虚的品质,我的近乎麻木的心灵让我只能说出这样的话---没有家的感觉。
家的感觉,我大概遗失了,就像在外地的工人丢了自己的身份证,要回来补办以确认自己的身份。我知道自己也会在某一天回到自己的家,去寻找那种感觉。
只是现在,忘却是最好的选择,离开是最保险的答案。
我微笑如花,却隐忍着。
之后,我过了好几个月才给我姑姑打个电话,说自己一切还好。
我两个姑姑都很疼我,家里还有我的爷爷,我的父亲。我从小便和爷爷一起,以前有什么话都对他说,可是一年年过去了,爷爷在年老的时候,上天饶有兴致地给他做了一个安排,剥夺了他光明的世界,加之他的身体不好,爷爷常常会感慨:“怎么不让我早点走呢?让我这么难啊”。我偶尔想,已经到了人生的暮年了,大半辈子的辛酸,大半辈子的苦楚,都深深地刻在他充满皱纹的脸上。还需要考验什么呢?爷爷后来也就没有出过家门,身边也没有人来照顾他,我总是尽自己多的时间陪他,人老了总希望亲人能多在自己身边,怕他孤独,自己倒无所谓,我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或许是积久的孤独的生活同化了我。
我与父亲每次说话都近乎吵架,我不知道是不是年少的冲动会莫名地投到身边关心我的人身上。他不理解我,一个喜欢以放荡冷酷的外貌来挑衅生活的男孩。
家,穷,没有关系,吃得差一点;人,笨,也没有关系,学得慢一些。但是,家和万事兴。我不愿见到原本就残缺不全的一个家还时常伴有激烈的争吵声的回音,家,我有点怯生了。怕回去是住旅馆的那种,压抑的气息让人很想逃离,如同把阳台上含苞欲放的花朵挪入一个没有阳光气息的阴暗的室内,委靡是必须的。
如今我亦已从学校里出来了打工了,还没有等到毕业。一个人在外的感觉有时候很落魄,我发现我好想有个家,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家,里面会有我阪依的精神家园。
安宁,祥和,温馨!
我答应自己,在没有遇到我的白雪公主之前,我要努力让自己成为王子。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