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雪克
妖妖:
当你接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离开南方那个潮湿、浅薄的城市,一路北上。这次,我下决心遍历名山大川,直到有一处古刹、或一座庙宇收留我。没有什么既定的目标,纯粹地,只想让灵魂接受彻底的拷问。
因为我伤你太深、太重。一想起你在风雨中跌跌撞撞离去的单薄身影,我的心就一阵阵绞痛。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辜负了你的一腔纯情、满怀挚爱,我不配再做你的男朋友、未婚夫。这封信,只想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然后你就用一支火柴将其烧成灰烬。
与文逸上床,不是我的主动,也不是我的花心,而是我的软弱造成的。文逸的老公是我从中学到大学、直到现在共同创业办公司的死党,这你是知道的。在举目无亲的城市里,我们艰难拼搏,使得公司日渐起色。他作为朋友的那股拼劲,为兄弟两肋插刀的侠义,我没齿难忘。但他生活中的另一面你可能不知道,他嗜好女色,甚至到了疯狂的程度。我曾劝过他,可收效甚微,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不得不变成“双面胶”:一方面阻止他过度的出轨,一方面又得为他打掩护,帮他在文逸面前说谎。记不清多少次了,他在与女人胡搞,我却要接文逸的电话。骗说他喝醉了,或者上洗手间了,今天编这个理由,明天又得找另外的借口。然后,还要在昏黄的街灯下把他送回家。
我知道长此以往,总有一天要露出破绽。就在我寻思以后如何面对文逸的时候,文逸找上门来了。那天夜里,门铃声大作,我睡眼惺松地打开门,发现文逸穿着一件过膝风衣,满脸坏笑地站在我门口。我感到大事不妙,急忙把她让进屋里,我想去穿上外衣,但被文逸拉住了。她问我意外吗?又说今晚没给你打电话奇怪吧?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事,我老公喜欢那档事,你以为能瞒住我吗?你这样为他当挡箭牌,不觉得可笑吗?
她咄咄逼人,我一脸尴尬。除了小心地陪笑外,我一句话都说不利索。文逸话锋一转,说:“算了,你这个人不地道,经常帮我老公,为什么从来没想到帮帮我?”
“只要我能做到,嫂子尽管吩咐。”
文逸走近我,“先帮我把风衣脱了吧。”
我伸出手解开她的第一粒纽扣,便触电似地停住了。原来,她只是“真空装”,除了风衣,里面一丝不挂。就在我往后退的时候,文逸已把我扑倒在沙发上。
接下来的事情就不用说了,我就是这样被文逸给俘虏的。我们的关系维持了半年之久,直到那天被你撞见。这期间,我的心理很矛盾。一方面我觉得对不起死党、更对不起你,一方面我又不敌文逸的风骚、痴迷她的肉体;一方面困惑于死党为什么冷落这个尤物,一方面又遮遮掩掩害怕被他和公司的人知道;一方面在灵魂的煎熬中自责,一方面又自欺欺人放纵自己的欲望。我何止一次想过:我这样算什么?仰望深邃寂寞的夜空,我觉得自己是一头不辨是非的野兽,或者说,在这场都市霓虹灯下的情色游戏中,我是一块揺摇欲坠的三明治,一片已经发霉的夹心饼!我更知道我的结局是什么:狼狈地离开文逸、离开死党、离开我曾付出心血的事业刚刚起步的公司。当然,我还一厢情愿地想着回到你身边。
现在好了,我回不到你身边了。妖妖,我这时形孤影只,孑行于渺无人烟的荒岗野径。这时的我又像什么?——一只惶惶不可终日、人见人憎、痩骨嶙峋的丧家之狗。我不再诚恳纯朴、知之达理、文质彬彬,就连你最喜欢的、我的嘴角的酒窝,现在都溢出了剧毒。我还有什么资格靠近你,企求你的原谅?“自作孽不可活”!我只想让你在了解事情的原委后,知道我尚有反省的勇气,即使卧薪尝胆,我都要觅一处清净之地,慢慢洗涤心灵与肉体的污垢。
妖妖,我已托同事处理我的财务问题。在另件专递里,你会收到一个存折,里面有我存下的30万元。这钱是干净的,本来是准备留作我们结婚用的,现在恐怕用不上了。你拿着,作为你弟弟上大学的费用,余下部分,就给你妈治疗风湿病。这病不能再拖了,你妈年纪渐长,健康才是最重要的。
再见了妖妖,----如果我们还能再见,那是上苍的仁慈和怜悯!记得我曾经说过,苏芮的那把嘶哑的声音,把破碎的凄美演绎到极致。不幸的是一语成谶!妖妖,我的MP3里塞满了苏芮的声音,“是我们改变了世界,还是世界改变了我和你……”想你时,我会吟着泪水,一遍一遍聆听我们都曾沉浸其中的《一样的月光》!
----爱你的远。于2010年情人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