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过了年,就下了两场雪,天气突然变冷,可总是那么三两天的时候,就会转暖,我怀疑,春天到了,但枯了一冬的树没有一点动静,走在街上,早晚还是有刺骨的寒意。
北方的城市,冬天总是模糊不清的,当你等着冬天离去的时候,一不小心会发现树绿起来来了,其实那时候已经进入了夏天。
就是这样的,春在这里来得快去的也快,而五、六个月有暖气的日子,我们都把它叫冬天,习惯了这样的冬季,也习惯了熬日子。
这些年,冬天的冷也不是正宗的了,心里的凉意却很地道,我说得凉意是指那些透明的哀伤,那些潮湿的困惑,还有那无期的寂寞。
就是在年复一年的冷清日子里,我总是感觉忧伤,所以我怀疑城市是让人失去快乐的地方。可是有什么办法呢?尽管我已经习惯了深居简出淡泊度日,唯有记忆如同暗室里跳舞的尘埃,轻轻地旋转着,忽多忽少,忽明忽暗。
记忆里有些什么呢?是真实与虚幻的交织。比如,爱或不爱,坚持或忘记,光荣或屈辱等等,也许生活就是一遍遍重蹈覆辙,性质相同,只是情况不一样。就像这一年又一年,仿佛我就是废墟里飘起的尘,在春风将来未来之际狂欢,然后对应一段记忆。
风吹不走我的哀伤,却很容易带走快乐,记忆里有很多东西,总是夹杂着惆怅,像一种呻吟,没有病的呻吟,因为相对于过去的日子来说,我唯余失落。
在注定伤感的城市,我常常舞文弄墨只是想说出自己的寂寞与无聊,而那带着温度的街道,那充满色调的高楼,还有那条桑干河,都是烦燥的缩影。
我总是想,久久不愿离去的冬天是不是一种审判。审判我的过去,审判我的记忆,甚至于审判我的灵魂。让我寂寞,让我忧郁,可是我无法改变什么,这现实,这生活,总是觉得我是在一年年出卖自己所有的一切,而我是把生命交给的伤痕。
寂寞的伤痕让我缓缓地痛,好像有一种声音在耳旁告诉我,这之前,你拥有或失去,可以回忆也可以忘记,在这之后,得到或放下,你还可以坚持或悲恸。
我并不是一个为过去沉沦的人,我只是觉得在每一年崭新的生命讯息中,我就是那只破茧的蝴蝶,翩飞着憧憬着,也挣扎着坠落着。怎能这样呢?心的复活总会是一声梦呓。
早就知道,生命就是一瞬间的。我不求有什么美丽的轨迹,也不想守着那些美好的事情不放,只是不想在忘却的孤独中,默默地等待地老天荒。可不这样又能怎样呢?
城市的浮华不是我要寻觅的风情,故乡的山水也已经没有了我驻足的安逸。尽管城市的空气里弥漫着浪漫,山村里有我难忘的古朴,但我翅膀不够坚强,所以不能超越。我只能坚持着飞的姿态,我知道,这种坚持叫寂寞,我躲不过它的敲打,我只能用善良目光面对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