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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儿,是我为女孩儿起的名字,喊她的时候,内心总是暖暖的,像唤着自己的儿时的玩伴,私下聊天的时候,女孩说以前也有人这样喊她,透着亲切,脸上也洋溢出幸福。
有人说,相遇是一种缘,但相遇同样演绎着亲情与友谊。就像我们走在川流的人群中,有多少人能成为知己却与我们擦肩而过,但如果我们每天都停下脚步与邂逅的人攀谈,或许在人生的道路上会错过很多道风景,对于遥遥瀚宇,对于漫漫星河,人生毕竟显得短暂。如果相识就能相知,世上传唱千年的那首高山流水在不会在有人觉得珍贵了。就像张爱玲说的,在时间的荒野里,在千万年中,千万人群中,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遇见你所要遇见的人,或许这就是缘。像歌中唱的,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毕业那年,牵着秋风的衣角,我来到江南的一个小镇,也来到一个女孩儿的身旁,能邂逅这种缘,或许也用去了几生的修为吧。女孩儿是一个刚刚飞出校门的大学生,梳着一个马尾巴,整天快乐的样子。能够经常见到这样的小天使,对我来说,这个春天也变得分外不同起来。
女孩儿是美丽的。
在人生的旅途,我已跋涉的不是太久,事实告诉我,最初的时候,美丽是挂在枝头的一颗颗青涩的苹果,美丽是画家手中的一幅淡淡的素描,美丽也只是诗人眼前的一张平平的草纸,只有当阳光爬上枝头去亲吻每一颗果儿的脸颊,才会吻出满园的秋红,也只有画家目睹了大漠的那缕孤烟,灵感才会给素描上色,诗人也只有见到了落霞与孤鹜齐飞的壮美,草纸上才能流淌出动人的诗句。女孩儿不是诗,女孩儿不是画,却比诗要多情,比画要美丽,如果去珍藏的话,人只能把另一个人装在心里,那是别人永远找不到的地方,也会藏得很久很久。美丽养着人的眼,美丽也润着人的心,闲暇时,我总会坐在角落里无语,静静的欣赏着眼前的美丽:女孩儿就像一株含苞的春荷,不禁让我想起了周敦颐的那首《爱莲说》:水陆草木之花……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香远益清,亭亭静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也让我想起了陆游笔下的那首《咏梅》诗: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从此,心中装满了许多这样的诗句,外出游玩时,站在池塘边,望着眼前朵朵盛开的荷,心中也总能浮现出女孩儿的影子:弯弯的双眉,浓淡相宜的掩映在额前的秀发里,一对美美的眼睛,黑黑的,像两潭汪着水的泉,长长的睫毛忽闪着,像一双蝶的翅,在俏皮的飞舞。修长的鼻梁下,小嘴上迷人的双唇开启间露出两排洁白的编贝。少女胸前突兀的双峰总给人无限的遐思,时常让我忆起巫山上的神女。一头披肩的乌发总在我眼前晃动,它带起的风儿也搅乱了一片池塘的春水,任涟漪在心中涌荡。噢——美丽的女孩儿。
女孩儿是善良的。
她深爱着自己的爷爷、奶奶、爸爸、妈妈,也牵挂着哥哥、弟弟,但一想到襁褓中的侄儿,心间总是流淌着丝丝细流,女孩儿恨不得马上回到家里,去亲吻侄儿凝脂般的脸蛋儿。所以,下班时总能见到女孩儿匆匆离去的背影,候在空空的路旁,等待那辆行动迟缓的末班车,夕阳里,秋风中,白杨下,一个纤弱的身影,如果被画家泼墨出来,谁能保证这不是一幅上好的丹青。对每一位游子,家就是避风的港湾,熟悉的院落里,暖暖的灯光中,总能听到侄儿咯咯的笑声穿出弄堂,直淌进女孩儿的心房。她知道,在父母面前,自己永远也长不大,永远是一个孩子,也永远被呵护着。当谈到多病的爷爷、奶奶,女孩儿的眼睛里总会噙满泪花,爷爷奶奶有病住院的时候,在老人们的病床前,总能看到她纤纤的身影在忙碌,夜深的时候,总是她掖起爷爷常常滑落的被角,外出时,也总是她扣紧奶奶胸前那最后一枚纽扣。噢——善良的女孩儿。
女孩儿是清纯的。
很喜欢看她撒娇的样子,她的天真,她的俏皮,总在感染着我,也让我想起了少年时的同桌,一个美丽的女同学,放学了,梦想着她欢快的来到我身边,把她那双冰凉的小手塞到我的手心里,让我为她取暖。握着这双凉凉的手,感受女孩孩柔若无骨的小手在掌心慢慢长大的幸福,感受她一寸寸成熟的骄傲,我的内心也会是暖暖的。面对南国相遇的女孩,心中有说不出的怜惜,如果她冷了,我会毫不犹豫的脱下自己的衣衫,如果她向我伸出凉凉的手,我同样会用我的手去温暖她。
女孩儿也有委屈的时候,只不过她选择了沉默,但郁闷的样子却让人心痛,如果发现女孩不高兴了,我时常会问自己,哪里又伤害了她,大多时候找不到原因,但我总会向她讲些离奇的故事,这招很好使,总能让女孩儿重新拾起快乐。因为我知道,女孩儿属于快乐,特别是美丽的女孩儿。因为我懂得:快乐会让女孩子永远保持年轻美丽。噢——清纯的女孩儿。
虽然那年的秋天来的很迟,我的实习还是快结束了,当满山的秋叶变得绯红,当院落里的梧桐被秋风摇曳的只剩下枝条,当天际里传来最后一声雁鸣。我知道,与女孩儿离别的日子不远了,也因为我们属于两个不同的世界。既然命运里注定的东西是无法改变的,只要真心拥有,即使瞬间,在生命里也是地久天长。或许自己以前想过很多、也写过很多东西,但这篇文字却是我专门为当年那个女孩儿写的,适逢两个静静的夜晚,一晚下了整夜的秋雨,一晚又刮了整夜的秋风。我正是用了这两个无人的夜晚,就着心中的丝丝伤感,独坐窗前,把自己心中想说的东西记录在纸上,整栋楼里,或许只有我小屋里的灯光,在那两晚一直亮到天明。
我在春天里来了,或许将在深秋中离去,今生我们不会再相见,就像枝头高挂的果实,红红的枫叶,这一切注定在春天里萌生,在秋天里成熟,在北风里凋零。而美丽善良的女孩儿,你在三月里出生,在柳絮飘飞的季节成长,就像一株雨后的荷,注定在宁静的池塘中绽放,供万千游客去欣赏、去赞美,古往今来,被无数画家留在纸上,被众多文人写进诗里。
离别的日子里,就像一个朋友,我能不能握一下你温暖的小手,道一声珍重;就像一个知己,敞开宽阔的怀,哪怕瞬间,也能温暖你一生。
多年过去了,想到江南,便忆起了尘封已久的那张笑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