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者如斯,眨眼间悠悠二十载已悄然滑过,母亲在我还在襁褓中的年龄就一直陪伴在我身边,没玩没了的唠叨,无时无刻的敦促,还有偶尔的恫吓和暴力。当然,她也有充满母性温情的时候,在我感冒时,她会急切的拿着感冒药哄我吞下;在我午夜时分肚子饿,吵着要吃点心时,她也是不分寒暑的起身,经过一段露天匝道到达清冷的厨房为我筹措食物;我儿时上学的费用也是她平时勤俭节约、跟市场卖菜阿姨讨那一毛两毛的差价辛劳积攒下来的。
记忆最深刻的就是在我六七岁的一个清晨,窗外阴霾弥漫,电闪雷鸣,瓢泼大雨倾盆而下,早已分不清白昼和夜晚,模糊的记得那时全国都在发洪水,到处都是山体滑坡,而生活在小山村中的我又恰巧得了重感冒,全身软弱无力,而离村庄最近的医生都在十公里左右的地方,途中坑洼之地不断,崎岖艰险,再加上料峭时节的彻骨寒意,行走在路上是异常痛苦的,可我的母亲因为对我疼入骨髓的爱,就毅然决然的把我往他背上一驮,拿着一把斗笠大小的袖珍伞,穿着一双冰冷的普通红雨靴,就迈着蹒跚的步履坚定的走上这条充满荆棘的道路…
这些遥远的、伤感的,久违的记忆,它的突然浮现,全是因为母亲的同事寄来的她现如今的一些零碎的生活照。照片上的母亲,已不拥有当年容光焕发时的楚楚魅力,她的皮肤已不在细腻,眼神也早已被岁月磨蚀的失去了光泽,岁月之笔无情的在她视若珍宝的容颜上镌刻上了时光的痕迹,是的,她已不在年轻,无论她曾有过怎样旖旎的风情也不得不在自然法则的制约下坠入轮回…
母亲的日渐苍老在一定程度上成了我心灵的养料,在那略显贫瘠的内心土地上浇灌出了成熟的种子,也萌发了撕心裂肺的忧伤,也曾想过要将心灵放逐到幽静空灵之所,可谁又曾想过,往往唯美纯净的东西却也最容易灼伤一个人的思绪呢!雨后的夜里,一个人静静的行走在悠长悠长又寂寥的街道上,感受着夜晚清冽的寒风带着肆意的冷漠,狠狠地灌进我窄窄的领口,我所有的伤情和迷惘只能无奈的搁浅在心的浅滩,待到孑然一身时独自品味其中的苦涩和复杂…
人有时真是一种奇怪的动物,平时根本不会去在意的,却在某一天、某件小事上,灵魂产生了顿悟,感官上的情感神经被放大了极致,从而升华到了另一种境界。
此时此刻,我满怀着一种对以往祭奠的心情,用这散漫的文字,撰写下这一份关于母爱如斯的青涩感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