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ue X J
Yue X J也得划入感情经历的界限里。他在我的记忆里,每次想起来的时候最清晰的就是那一幕:夏天的晚自习,红条的信纸,工整的字和淡淡的烟草味道。
那要追溯到高中时代了,高中一年级吧,假期里为了督促自己,去另外一所普通高中跟那儿的学生去补习。就是在那个补习的暑期,说起来,如果那也算感情经历的话,Yue X J还算我的初恋呢。
他是坏孩子,溜大街,抽烟,吹口哨,拉帮结派,嘲弄女生,等等。我一般都很怕惹这类人的,也惹不着,他们在我们这些优秀学生的眼里,是异类。但是唯独他,我不怕。
也许因为我们本来初中时候就很熟识,也许因为男生一般都对学习好的女生还比较尊重,在那种男生女生戒备森严的年代,我们还说过几次话。有一次他嬉皮笑脸地拿别的女孩的照片告诉我那是他女朋友,问我怎样。有一次他问我要照片我不给,那时同学之间比较流行送照片,后来连续要了好几次我还是没给。有一次我们在校园的花坛旁聊天,聊了有半个晚自习那么长,大家各说各的,说得比较动情,我忘了自己说了什么,只记得他的大意是说自己一定会努力的,会有出息的之类。
高中时候的晚自习真的压抑得要人的命,尤其夏天的夜晚,现在想到那种情境,还能依稀闻到空气里那种令人窒息的味道。
有一个夜晚,大雨将至吧,空气闷热异常,偌大的一个教室都没有几个人,我几乎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仿佛坐在后面才能让自己足够低调,不受焦躁气氛的干扰,安静地做着没完没了的数学题。做着做着,教室后面多了一阵躁动,脚步声,烟草味,然后Yue同学悠悠地走到我的座位前,低下身来,靠我靠得很近,我当时紧张得都快喘不过气来,任他不由分说地递给我一封信。
没有封住的信,也就是几张信纸而已,拦腰折了两折,夹杂着很浓的烟草味,那感觉刺激极了,因为烟草味对于中学女生,就是坏坏的男孩子味。他给我信的方式是这样的:走向前来,把信送到我面前,然后摊开,让信纸仰面铺在我作业本上面。
然后走开了。
信里连一个"爱"字都不曾出现,而我却因此彻夜难眠。
后来开学了我回到自己的学校,好像其间还有通信,但后来为什么慢慢地淡了联系就不太记得。重点高中的学生是用来考大学的,我们的心思,绝对地用在模拟考试上,我们课外的多余的目光,只负责落在报刊栏里红色的光荣牌位上。
再后来他读了个拿钱上的大学,还曾经去我就读的大学里找过我,他人变得很快,我也再找不回当年的烟草味道和紧张感觉。此后大学刚毕业那会也见过面,他还拉了我的手,拥抱了我,也许是因为时隔太久大家都变了,也许是因为那已经不是我第一次跟男生拉手,又也许其间我另有了心上人,用在他身上的心思越来越少了,感觉也就越来越淡了。
如今他已娶妻生子,在某个省会城市里安了自己的家,据说日子过得还很殷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