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美丽的姑娘:
之所以选择这种已经落伍的方式来示爱,有两个原因:其一我不是潘安,没有美妇人抛水果给我吃,我相信倘若在马路上问你要电话号码或者在你楼下摆玫瑰阵,结果会很惨,不是把我当成流氓色狼就是拿花盆或臭袜子扔我;其二,我没钱,我不是陶朱公级别的钻石王老五。而问题是财貌这两种东西正是《水浒传》里王婆说的勾引女生的“潘驴邓小闲”五个条件里的两种。
可是,现在这个写这份情书的可怜的单身男人不能用其他浪漫的方式去示爱而只能像乌龟一样躲在阴暗的房子里炮制这份不知道你会不会看的情书。可是另一个问题又如一把利剑插进我的心脏:好多年不练,情书应当怎么写?或许,向一个美丽而且骄傲的女孩表示恭维用甜言蜜语开始如糖一样的告白是最为明智的。可是,光棍很久的人已经不会恭维任何女人,他们的眼光现实而又挑剔。他们总会读一些哲学或者宗教的书籍:尼采教我们要随身带着鞭子,康德的一生可以证明光棍可以长寿,佛说要远离情欲否则便生业障,上帝把女人定义为男人身上的一根骨头。而这一切总在悄无声息的阅读中产生或有或无亦浓亦淡的各种对女人而言难以接受的意识形态的影响。不是每个光棍都读这种讨厌的东西,但是单身总有一种惯性,二十岁的时候单身八十岁还是单身。
本来我是没有什么自信的,但我敢确定你不认识我。茫茫人海中,我只是一个不被任何人注视的陌生人,除了午夜街头的野狗对我狂吠之外,没有几个人搭理我:肥胖如水桶的房东太太只是问我要上个月这个月的房租和水电费,楼下小超市斜着眼的老板娘只是问我要拿什么牌子的烟,还有一个搞第三产业的妖冶的女郎问我借火。我不是巴黎圣母院里的那个丑陋的钟楼怪人卡西莫多,他还有勇气用石块扔那些讨厌的人,而我最大的勇气只是躲在三楼的窗口向着楼下过往的形形色色的女人们吹口哨而已,而这些女人们总是对我一概不理,她们使劲挺挺胸昂着头踢着正步从我俯视的眼底神气的走掉。于是我只好回去趴在床上读林语堂的《从异教徒到基督徒》,我也只能这样,因为我不是学富五车的学者也不是才高八斗的作者,虽然读过几本捕风捉影的书,也写过几篇不咸不淡的文字,但我终究不是学者或者作者,不会去做《朱某人有话说》的电视节目也不上《百家讲坛》。“自从幽默文学提倡以来,卖笑变成了文人的职业”(钱钟书),我连卖笑也没人看,他们宁肯边看超级女声或者快乐男声边意淫自己的星光前程或者某个靓妹帅哥正跟自己拍拖。我本来是可以好好念书考大学的,曾经有一段时间我是好好少年但自从我开始有自己独立的思想的时候,我开始讨厌一切填鸭式的教育,我讨厌在一所大房子里呼吸着几十人同时呼吸的浑浊的二氧化碳把一堆堆资料变成废纸把一本本书翻成手纸,于是我快意的把我所有的课本资料全丢到床下然后跟老师说不想呆在学校了我要自己来,于是我开始每天呆在我的租屋里了,那些书快长草!
说这些东西只好像是相亲要先自我介绍一番一样走过场,我不是要你了解我;我也宁愿不要你了解,因为越了解我便离我越远。我知道很多人在排队等着亲近你,可是这里十有八九的男生会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最真但也最肮脏的一面往往会被有意的隐藏起来,每个人都舌灿莲花洋洋洒洒俨然有天女散花之势,我也知道你会因为那些动听的小夜曲而把媚眼抛给其中的一个。可是他也许会让你的恋爱短命,那么你最好的选择是我。你当然会拿我跟他们比,美丑贫富你当然会看到,但是真心你能看到吗?而就我而言,我才不要跟他们比,并不是我不如他们,而是我不会拿我最纯洁的满是爱的心与他们的心去比较。
那么你神气的姑娘还在等什么,把你手中的绣球勇敢的抛下来吧,抛在你想象中的那个钟楼怪人的怀里。不爱我?那你还能爱谁?
后记:这篇文字的灵感来自李敖的一篇同名的文章,本来是高三时候的东西,但是原稿丢失了,只好照原来的意思重写了一遍,也有模仿之痕迹,不胜唏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