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当然无法超越人类的认知极限。”这是一句略带诙谐的自嘲诗文,出自一位著名的哲人。这句无可奈何的结论充满了人们在探索真理的道路上难以述说的哀愁。这其中有个很警世的例子。据说当年爱因斯坦对待科学的态度十分严谨,他常常表达自己的观念说:“上帝从不玩骰子。”他的意思是想表明,在我们的这个世界上的真理是黑白分明的,不是一必是二,不是黑就是白。然而,当人们在研究微小粒子的领域中取得了一些成绩之后却发现,事实上,我们根本无法给某一物质予准确的定义,这就是夸克存在的不定论。
我们一直以为,我们的认识方向是发散形的,从某一点出发,向四围无限制的拓展。这样的方式使得我们认知的真理只有多少的衡量,而无确切的边界。然而我们同时又真实的感受到认识的极点。就像这句俚语:人类自然会有人类的极限。
摆在我们面前的实例就是,无限大和无限小的问题。到目前为止,只不过有人猜测说,无限空间的原因是因为空间是卷曲的,它把自己的一边卷曲到另一边上,就像一个球体,虽然它的表面积是有限的,但我们却发现不了它有任何的边界。也就是说,宇宙的空间也是有限的,但是不会有人找到它的边缘,这还只是一种猜想;而无限小的问题更加难以解决,当人们把物质不断的分开再分开,把粒子越来越小的分割下去,居然发现了夸克存在的不定论,也就是说,当物质小到一定程度时,它存在方式居然是只能确定位置和方向的其中之一,人们根本无法确定它究竟是什么。
而更加让人们头疼的还不是无限的问题,摆在我们面前更加难以超越的是生死边界。显而易见,我们无法知道生之前和死之后存在的事情。到目前为止,这个问题最有效的突破也只限于诗人的大胆推测,“死亡可以不是毁灭,而是一种无限大的能量。”“黑暗永恒,而光明必须运行。”生和死的就像两堵密不透风的墙,它们一直坚立在人类的两侧,难以推翻。
如果说人类既已成为人类,我们就必须服从于人类本身的极限,我们从根本上就没有能力认知全部真理。那么让我们换一种方法思考。更著名的格言是:“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对啊,大帝笑得有道理,因为它知道人类的思考方式是有极限的,它知道人类不可能达到真理的高度,所以人类为所不能为,还要大费周章的去思考,去浪费时间,当然是可笑的了。但是让我们看看上帝的处境如何。有人提出一个问题:“万能的上帝能不能制造出一块连他自己都举不起的石头呢?”
这一个问句把上帝也难倒了,万能的上帝当然可以制造出任何石头,但是万能的上帝当然也应该能举起任何石头。上帝在制造这块石头时无可奈何,他也碰上了极限问题,制造的这块石头必须让自己举不起来,但是自己却举得起所有的石头。就是神也无法两全。
但是,所有这一切的问题,终究会有被解决的时候,因为我们人类还有一个比智慧更加稳妥的武器,那就是时间。时间看上去也是我们无法理解的极限问题,但是它是我们这一头的,就是这个无限使得我们人类对抗了其它的无限,是时间给了我们所有的希望。
我们假设从生到死的过程是一段直线距离,无数个生的起点,到达无数个死的终点,生死之间的距离长短不一的密密的排列在现实之中。其中距离最短的地方是生死的极点,在那里,即生即死,生死齐一。距离最长的地方是人类所盼望的永生。生死之线在这里围成一个密闭的环,环的内部是人类的认知范畴,外部则不可知。我们所知的内容把这个环撑起,变成一个球,这个球的边缘就是人类所有的认知极限。
我们或者可以承任无法跨越这一边缘,但是我们可以设法把这个生死之球逐渐变大,当生死之间的距离变得无限远时,我们的认识范畴也会因此而无限大。这有些类似无限空间的理论,生死边缘一直向外扩展,直至弯曲自我结合,我们将拥有无限的时间,且又不存在可见的边界。
生物进化论说,生物之所以生死更替,原因是它总是存在一个想要进步的理由。它需要用新的生命来抛弃旧的生命里不适合的成份。假设当我们进化到相当精确的程度,我们的生存环境也相对始终不变,我们就会发现,生死更替立刻就变得没有意义。到那时,生命的大法则可以敏感的发现这其中存在的非必要性,它的指向就必然会把生命引到永生上去。就像我们所一直熟知的乌托邦一样,人类社会的理想终结,也必然伴随着生命体本身的终极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