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的庸俗化是前因,妖魔化是后果。之前我们曾将爱情庸俗化得多厉害,今日爱情就被妖魔化得多可怕。
爱情庸俗化症状有二:一是绝对化,二是标准化。
就像忠贞是爱情的唯一标准,婚姻是完美爱情的唯一归宿,爱情要用婚姻来证明,婚姻要用一生来换取。再苦再累再怎么不幸福也得忍着,实在忍不下去了就要电闪雷鸣,再见也不是朋友,而是毁了一生幸福的敌人。
标准化则深受消费主义与琼瑶式读物之毒:爱人生日时不送上玫瑰巧克力必过不了关,情人节则必定烛光晚餐,求婚没有5克拉的钻戒绝对不足以表明你的爱意,至于婚礼地点,刘嘉玲的不丹或黎明的马尔代夫小岛都是不错选择。所谓有浪漫处,必有脑残。
爱情庸俗化的主要人群包括低龄(或心理低龄)痴男怨女,以女性居多。尤其许多已过更年期中年妇女,心态竟与十八岁少女毫无二致,实在可惊可怖。
千年来,我们歌颂为亡夫守寡一生的贞妇、自刎殉夫的烈女、坐怀不乱的君子和为大义抛妻弃子的义士。想当然地视这些面容枯槁、言语无趣的寡妇寡男为爱情偶像,而忽视了他们自身的不可爱与非人性之处。
直到今天,男子无语便是德和女子无才便是德依然大有市场,因为他们貌似最忠贞。农业社会思维之下,男人想当然地将女人看成土地,看成母亲。女人把男人视为可挡风的山,可避雨的天。男人所需的,不过是一对乳房,女人说需的,只是一个肩膀。
所以,在国外鲜见的老男配少女在国内成为常态。无论多么浪荡的男子,家里也有贤良的妻子在等她的乳儿归来。
庸俗化爱情一旦情变将产生极大破坏力:所谓爱得多深,恨就多深,情浓蜜语将成为互相攻击的最好证言。甚至,两个人的战争将演变成两个家族、个人与社会的强大对抗,难怪作家李敖深有感触,全世界最恐怖的动物是前妻。
忠贞是衡量爱情的唯一标准吗?如果是,那么性无能者的爱情最值得歌颂,同性恋者的婚姻最值得赞美,因为他们至多精神出轨。
婚姻就必定要用一生换取吗?在欧洲,越是离婚困难的天主教国家如爱尔兰,家庭暴力与伦理悲剧就越深重。在中国,已婚者见了未婚者,最爱说的话之一是:千万不要结婚呀!然后忙不迭开始张罗介绍对象。
如果爱情不能令你愉悦,婚姻不能令你幸福,那又何必自寻烦恼?所以说,彼此独立幸福的爱情才值得歌颂,好聚好散的婚姻最值得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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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是如何被妖魔化的?
少男少女的爱情常被庸俗化,熟男熟女的爱情则被妖魔化。或许是被庸俗的爱情倒了胃口,在遭遇失败(其实真正的爱情,是无所谓失败者的)或挫折之后,爱情迅即被妖魔化了。
女人被妖化:女人都从钱眼里钻出来,惟利是图是她们的本性。男人提起女人:“唉,现在的女人哪!”“现在的女人,和我们小时候不一样了!”有人开始朝幼龄和乡野发展,似乎岁月更替与城市化成为爱情头号杀手,妙龄村姑成为口味重者新宠。
男人被魔化,男人这种生物被统称为“至贱花心大萝卜”。女人开始组成女人帮,闺蜜聚会时最常见的声讨是:“男人都花心,没一个好东西!”“男人一有钱,就变坏!”姐弟恋开始小范围流行,拉拉也越来越多。
下一步是自我妖魔化: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女人很坏,男人最爱。
装道学装清纯装B已经不流行了。平素本分的女孩,也开始物质起来,或者起码看起来很物质,做出一副非王公贵族不嫁的样子;恋爱经验和性经验同样缺乏的女人,也学着抽烟喝酒,讲黄色笑话一点也不含糊,轻浮地和男人调情,拙劣地展示自己的魅力指数。
男人就更好办了,反正吹牛也不上税。22个恋爱对象和33个性伙伴听上去没有任何分别,自慰成瘾的宅男也表现得如同床上健将。男人们聚会的一大主题是吹嘘各自的艳遇,如果艳遇也有奥林匹克,我们将有无数奥运冠军。
男人们都是范柳原,女人们都是白流苏。大家都在做戏,戏好戏坏没关系,但架势总要摆足。大家在一点取得共识:爱情根本不存在,爱情是性的代名词。或,人类只有性需要,而不是爱情需要。
台湾两性专栏作家李性蓁说,男人坏是因为他们得装坏,这话同样适用于女人。为什么要装?男人们觉得这样更酷、更招人喜欢、更能引起异性关注。女人们或许有另一层顾虑:可以避免伤害。
但真正享受过爱情滋味的人都明白,那份甜蜜,值得以十倍伤害去换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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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男熟女的爱情 就像小朋友最喜欢扮成熟,老年人喜欢装嫩一样,你会失望地发现,越喜欢装坏的熟男熟女,越证明他们人性尚存。真正犯下重罪的色情犯,反而装得忠厚老实。
四川大地震时,一个号称独立的大女人带着两只猫逃难,她在那一刻才发现,所谓百万豪宅,所谓贴心宠物,都不及一个肩膀来得可靠。
同样的,一个自诩潇洒的钻石王老五,在家里的浴缸沐浴时不小心摔断腿,拨求救电话时他发现,号码簿里有前度女友、绯闻女友、暧昧朋友和炮友,却没有一个在那一刻能扶他起身的女朋友。
再放浪的浪子也要回头,再淫荡的荡妇也要从良。斗得过万千异性,你斗得过年龄?放眼望去年轻的情场生力军一茬接一茬,眼见着脑子精子齐齐不听使唤,人总归要有羞耻之心。
王尔德说,男人结婚是因为疲倦,女人结婚是因为好奇,结果双方都大失所望。如果两人都因疲倦而相爱,那么这份感情理应更长寿。
英国《金融时报》专栏作家露西凯拉韦发现,经济越低迷,男人越花心。婚外情的社交网站Illicit Encounters70%的用户声称,被婚外情所吸引,是离婚以外的另一个选择。婚外情让他们的婚姻稳定,而不是相反。
强调忠贞的婚姻却要靠不忠贞的婚外情来维系,这真是个大讽刺,或许可以和爱情之荒谬相提并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