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出现就是一个错误,纵使你有倾城之貌,却也掩盖不了你一身罪孽。
齐木镇,每年初春都会开遍三百里的桃花,如火如荼。今年的桃花更艳,因为,每朵花上都浸染血,触目的红。
纤尘在树下擦拭他的剑,额前的碎发遮住了他的脸,只露出他微扬的嘴角,鲜红……
“你,要杀到何时?”
一年前宁静的翩弱仙境小镇,如今却成了禁地,触及这片土地的人都会消失。而这里的桃花却终年不败,独自绽放着凄美却无人欣赏……如我。
“杀到……你随我走的那刻。”
他抬头浅浅的笑,暗红色的眼眸充满疲倦。
一年前方丈把我放出普隐寺,他说,禁锢了你千年,但终还是洗不了你一身的罪孽。千百次的轮回,你自己能否寻的解脱?
我望着方丈苍老的脸浅笑。“我要去寻一个人”。那天,普隐寺方圆百里的花全部凋零。转身的瞬间传来方丈的叹息。
他说:“纵使你有倾城之貌,但也无法改变已定的结局。这,就是定数。”我抬头看天,残阳如血。
那夜,浓重的血腥味将我从梦中惊醒。起身看见纤尘躺在我床边,一身的血。暗红色的剑侧在身边,血迹斑斓。
我打开门,只见普隐寺尸横遍野。躺在血泊中的方丈用颤抖的收指向我,吐口“妖孽”。然后咽气。我回头,正对上纤尘的眼。
他笑“千年,终于还是寻到你了”。
我也笑,“妖孽,指的是你?”。他低头不语。
此后,民间便有传言,传言京城最大的寺庙出现一倾城女子,而同时寺中再无活物。此女,妖孽。
我背上缠绵交织的的弧线汇聚成翩然若飞的蝶,我坚信这是君流与我前世的眷恋。
一年间,血流遍齐木镇每一寸土地。人,真的很奇怪,越是禁地,越是充满诱惑。
近日,军队也触及这边土地。传言齐木镇的诡异触及到君王的尊严。
我在桃花深处抚琴,曲曲悠扬。军队随琴声逼近。一时间剑影翻飞,一曲未完军队早已消失。纤尘站在远处望我,静静的笑。脚下血流成河。他眼中的杀气渐渐平息。
良久,他说“纤尘。纤若的纤,归尘的尘”。
我抬头看他,心口隐隐的痛。记忆一片模糊。
“随我走,这一世有一世的轮回,我心疼。每世你都缠绵在别人的怀抱,我心碎。一世有一世的等待,我心急。何时?你方可令我心安?。”
他话语哽咽。脑海,记忆的碎片不断闪现,无奈还是拼凑出一片苍白。
“如果可以,我愿意世世为君王,生生为你沉沦,世世为你颠覆。”他浅浅的叹息
那夜无眠,纤尘悲凉的箫声哀鸣彻夜,辗转反撤,背后的印记隐隐的痛。
清晨,我依然在树下抚琴,纤尘依旧擦拭他的剑。我皱眉,又是日复一日的杀戮。
半晌忽闻掌声,抬头,见他站在十步之外。身后是绵延百里的军队。
他取出琴说;“可否和奏一曲?”。我颔首,浅笑若莺。
他用他苍白的指尖,抚出流传千古的章节。我用我冰冷的琴弦,弹出缠绵千年的诗篇。我望他,白衣胜雪。他抬头看我,
“我,可否与你终生托付?”。
我浅笑,“君又可知我一身罪孽?”。
“何妨!”他伸出手。我把手放入他掌心。
再回首。三百里的桃花全部凋零,纷纷扬扬散了满地的落寞。恍惚间,看见纤尘悲伤的侧脸。
我穿越轮回,只为追寻那记忆中的眉眼。想用我苍白的指尖,抚平你眉宇间的纠结。
一路上,我知道他叫祁觴,知道他是君王。但,一切都与我无关。我的视线终未离开他腰间的剑。剑上蜿蜒交织的弧线,如我背上的印记。我躺在他怀中,以为会是永远。
回宫后,祁觴一纸令下。遣散后宫。下旨时,我在他身旁,。他说;“今生只宠你一人。”
次日,后宫佳丽三千跪满大殿。
“君,我不信时间还会有比我还美的女子。”魅颜站在殿下冷笑。听宫女说她即将被封为皇后。
祁觴携我出殿。四下一片哗然。世间只有一张倾国倾城的脸,只可惜不是她。
“明日,我就封你为后。”
我望着祁觴温柔的双眼,迷茫……地头看他腰间的剑,蜿蜒,缠绵。
魅颜在殿下诡异的笑,她说“纤若,千年之后,你又回来了。”我抬头看她,她深邃的眼眸中暗红涌动。
我又想起了纤尘。
用我倾城的容颜来了结一身的罪孽,前世今生,只愿伴君缠绵。
大婚前三日,新人不予见面。这三日内发生了很多事。比如太后暴病,比如后宫的宫女一个接一个的的消失。
谣言……飞速蔓延。
最后一晚,魅颜悄然出现在我房中。
我看着她浅笑,“你是妖”。
她也笑,露出了獠牙。“你也是,纤若,我们斗了一世又一世,我也输败了一世又一世,今世,我不能再败。”
“我不是纤若”。真的不是。
“那你是谁?”她愕然。
我怔怔的地看着她,才发现今世我竟无名,纤尘不问,祁觴也不问。我究竟是谁?还是,谁都不是?
魅颜举剑上前,“无论你是谁。今天,你必须死!”我望她,笑靥如花。
窗外忽然传来悠扬的箫声。魅颜大惊,转眼化做烟尘消散。
我抬头,看见天边有一抹暗红闪过。原来,纤尘从未离开过。
君曰:只有我的血,方可解开纠缠千年的心结
大婚那日,祁觴未如约来迎我。
昨夜,太后暴毙,天下缟素。
我一身盛装出现在灵堂之上,“妖孽!”魅颜上前狠狠抽我一耳光。祁觴抬头看我,眼底隐着淡淡的恨。
良久,他说:“传言,是不是真的?”
我含泪道:“君以认定,又何需再问?如果我说我不是,君会信吗?”
他微微张口,终究还是沉默。
祁觴取下腰间的剑予我。他说:“这是斩妖剑,如果你是妖只要你的血滴到它上面就会现行。你,敢吗?”
我的指尖随着剑上的纹路游走,蔓延,交织,缠绵……千年叹息!我惨淡的笑,世上究竟谁可予我温柔。
我抽出剑望着祁觴笑,“我曾以为你会是我的永远,但你,却是我的终结。”然后冰冷的剑贴上我的脖颈。
天空霎那间变的一片血红,暗无天日。悲鸣四起。耳边又响起方丈苍老的叹息,纵使你有倾城之貌,但也无法改变已定的结局。这,就是定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