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段故事,我一直很想把它忘记,可是我说我想把它忘记,那只能证明我还在想。努力未果之时,我决定把它写下来,那样等到我头发斑白重新翻出来看时,我还会想起往日那恬淡的笑容,就像David说的,等到他七老八十想起我时会微笑一样。
大学的四年,弹指一挥间。
我用了四年的时间去爱一个人,然后,挥挥手,告别了他。在那一段被我固执的定义为青春岁月的日子里,我认定我是爱他的。说爱,我有些不好意思,因为,我不知道暗恋到底算不算是真正的爱情。
是的,四年,我的本该如花般的岁月,就在我的怯懦与企盼中悄悄逝去……
多年之后,我的记忆里似乎只留下了篮球场上那个挥洒汗水的身影,还有篮球场外那个抱着厚厚的一摞书扎着马尾辫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小女生。我曾无数次地想冲过去告诉他,真的很喜欢看他打球时的样子,那一种享受,那一份爱慕……他开心的时候我会陪他一起笑,充斥的,就是那种与子偕老的幸福。多少次,我看见他从我身边默默地走过,我失去了一次次认识他的机会,每一次我都好渴望他的眼睛也一样能在我的身上驻留,可是,没有,在他的眼睛里,我看不到一丝光芒。
我想我很傻,David每次看我傻傻的样子,会和我一样心疼。他是我的哥们儿,我的四年的同桌,陪伴我度过所有开心或者不开心的每一个夜晚,同样也是这份感情自始至终的唯一见证者。
他常常问我,你为什么会这么喜欢他。
我说我不知道。
我想,爱情是不需要理由的。就想如何去问一棵仙人掌,它为何不在沃土里植根偏要在沙漠里开花?如何去问一棵无花果它为何喜欢结果却不喜欢张扬的开花?也许当我不爱他的时候我可以列出无数条理由,但是,现在,我爱他,我一条理由也没有。
我就这样,默默地看着他,看着他每一次从我身边走过,看着他仍然清澈不含杂质的眼睛,看着他默然的目光从我身上掠过。
我想,这样默默的看他,已经成为一种的习惯,当我不再看他的时候,我会忽然间觉得心里被掏空一样空虚。
所以,我一直坚守着这份爱,四年,有时候我也问自己,到底是什么支撑着我有如此大的力量,可以四年去坚守这样一份没有希望也不会有任何结果,爱?
然后我便看到了一个影子,她把一个牌子举得高高嘴里喊着完治完治,哦,我知道,她叫赤名莉香。
日剧《东京爱情故事》给我的震撼是空前绝后的,它让我认识了爱情。我理解中的爱情就是当你发现了所爱就得去追,不必计较谁付出的多,如果面对所爱你实在无能为力了,那就微笑吧,女主角赤名莉香给我们作了最佳的示范。我一直把莉香说过的一句话铭记在心:“假如我望见了那个人的背影,我会披荆斩棘的追去;脚扭伤了,跳着也要追;天下着最大的雨,扔下伞也要追。假如他不等我,就让他后悔一辈子。”
我接受了莉香的渲染,可是却没能拥有她的勇气。
我一直都很想让他看到我,有时候我会想我每天都在篮球场外看他他可曾注意过我,我曾幻想着,我就这样每天站在场外看他打球,总有一天,也许他会跑过来跟我说,谢谢你的陪伴…… 可是,没有,这样的情形从来没有过。我依然是能够在梦中看到他,他依然是每天默默地从我的身边走过。
有时候我也会想,我为什么不能去告诉他,我喜欢他,喜欢看他打球,喜欢看他流汗的样子?我常常想,却常常的没有答案。我想,我是没有勇气吧,没有为了爱,可以奋不顾身,勇往直前的勇气。
可毕业还是就在我这漫长的等待日子里悄悄地来了……
毕业后,我留在了这个城市。不知为什么,也许,有什么东西,失落在这里,令我不舍得离去。
我再也没有见到他,再也没有机会看他打球时的汗流浃背,有时候上班累了,我还是会回到那个以前每天都会经过得篮球场,站在球场外,透过铁网,回忆着当年那个熟悉的影子。
想到当年,每天最期盼的事情,就是上完课后得篮球场。我想,我已经习惯了就这样默默的伫立。
可如今,我已经不可能再像从前一样继续。
当一种习惯被迫必须改掉的时候,会有扭曲的疼痛的,有时候会觉得我就像一朵盛开的花,却开错了季节,不合时宜。所以,我必须收敛起我的花瓣,尽量的弯下我的腰,蜷缩起我的身子。方向改变的时候,我发现,我会头晕。
没有他,我不是不习惯,因为爱一个人不应该是习惯;没有他,我不会不习惯,因为我从未习惯拥有他。现在的我慢慢得学会了在穿梭的人群中聆听自己寂寞的足音,慢慢的事应了“寂寞刚刚好不多也不少”的心境,有着不多的悲伤和不少的快乐。
有空闲的时候我便翻出东爱的VCD来看,看赤名莉香笑眯了眼睛,跳跃着大声喊着“完治完治”;看莉香坐在返回东京的列车上孤独无助,泪雨滂沱,然后想起自己傻傻的语言,傻傻的举动和傻傻的爱。
也许,许多年后,我和他会在茫茫人海中再次相遇,也许,他的身边会有一个温柔可人的女孩,我会像莉香一样漾开笑脸对他大声喊:“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