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布衣粗食
　　
　　硕大的城市终于包围了农村，城市人口终于首超农村。沉寂的国土上一片繁华，高楼像雨后的春笋节节攀高，人流如织的街道边，霓虹闪耀，街灯炫彩。街上的人们已经找不到蓝天灰瓦，看不到牛郎织女亲昵的星空。人们的表情，就像一杯冷漠的烈酒，把脸熏得红扑扑，却笑不出来，如果想要笑一笑，就会呕吐不止！
　　
　　你只要出门去，行走在熙熙攘攘的街，一张张脸孔紧板着，目光朝往前行的方向，脚步匆忙地做着加速运动，即使擦肩而过或者是触碰到了，也是毫无表情的样子。坐上公交车，一个个要不低头聊着热辣的Q、看无边的网页；要不背过脸，假装欣赏窗外看惯了的风景；要不耷拉着头，做出闭目养神的样子。
　　
　　街上，也有目光交错的时候，那就是一个穿着褴褛的行乞人或者远来的陌生人，他们要不死皮赖脸的向你要钱，要不鼓起勇气投来温热的目光，小心翼翼地问着地址。公交车上同样有目光交错的时候，那是售票员或者是良心未泯之人看到老者、妇孺，嚷嚷着要人学学雷锋精神，很多目光投向了老者、妇孺，但仅仅是一闪而过，又各归其位。偶尔有起身让座者，大家又是目光齐刷刷地扫描在让座者身上，感觉怪怪的，诧异得很！
　　
　　大街小巷，用纳税人的钱翻修了一道又一道，风景越来越美，树绿了，草青了，街灯明了。来的次数多了，总觉得吧，风景那边有点鬼鬼祟祟，要是晚上，夜深人静之时，不觉压紧了钱袋子。即使看到一个倒地的身影，生怕听到求救声，脚步更快了，恨不得飞奔离去。
　　
　　你只要再走远些，行走在乡村的土路上。那里也好不到那儿去。一个陌生的汉子闯入了村寨，按理应该有孩童来拉拉手，引领着朝家回，一路上有说有笑，脚步是蹦蹦跳跳，孩子们既好奇又热情。而今，懵懂的孩子却是一散而开，像躲避瘟疫一样逃到父母身边去。因材施教的父母投来对孩子赞许的表情，顺便教育开来：近来，拐卖孩子、丢陀诈骗、糖衣炮弹等等欺诈手段层出不穷，请与陌生人保持距离，请不要轻易和陌生人交谈，即使好心询问也要有第三者在场作证。特别谨慎那些高档次诈骗！
　　
　　当然，不是所有的场合都是冷漠到底。譬如说，一个靓丽的女人出现在男人们的视线里，光顾着垂涎美色的男人，目光火辣，不小心踩到了垃圾堆也全然不知；再譬如说，一个衣着光鲜的男人开宝马奔驰而来，缓缓地移出车门，女人们眼前一亮，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激动不已，热辣的笑容僵持在脸上，直到宝马奔驰扬长而去。如果“有缘”，男人么，劫了色，填补了心灵的空虚回到了初恋的美好。女人么，劫了财，穿金戴银地填补了多年空白。不过，这样的场合迟早是分道扬镳而去，但谁都没有缺憾。用句时髦的话说：这年头，谁***在乎谁啊！感情滑入漩涡，幼稚！不潇洒走一回，枉来世上走一遭！
　　
　　本想从书籍报刊中找到热情洋溢，我想世上还有情情爱爱，纯洁无暇吧。书籍被论文化了，纯文学大多躲在角落里。一张报纸从头看到尾，热情表彰好人好事的不计其数，不过都是不关痒痛之类。但我看到整版的广告和闻所未闻的会议记录时，心凉了半截，但我看到《善行的证据》时心凉到了脚底。脑海里泛起一句成语——人生如戏！我每天都在看戏么？
　　
　　想想自己，从白天忙到黑夜。不管做得到还是做不到，工作期间一律笑脸相迎。身处和谐社会，不笑哪有和谐呢？面对群众一律热情洋溢，身在和平年代，没有热情哪能和平相处呢？静静的、渐渐的，工作被格式化了，生活编成了程序，腿脚上好了发条；慢慢的、悄悄的社会形成了定律，街上都贴满了标签，公共场所竖起了温馨提示。
　　
　　跌跌撞撞间，我遇到了一个哲人，我充满好奇地问道：你是如何面对社会感情呢？答曰：冷漠，但不止一个表情！很明显，哲人像是很久没有出过门，眼眸通红，还挂着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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