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谢的歌声和旋律属于记忆中最温暖的那一段,
只因那个青涩而又被阳光弥漫的年纪,总是萦绕着这寂寞而苍凉的声音。
当特定的音乐和特定的人特定的景经常交织在一起,组成特定的画面定格,
那很不幸的,多年之后,只要有其中的一个元素跳出来,不论是那段记忆的音乐还是人,亦或是景,
都能让你随着旋律迷失在那片温暖氤氲的色泽中...
尽管知道,那些盛开在年华里的灿烂,是无论如何流连,也回不去的过往。
---浮生河畔的等待---
你喜欢拉着我唱<今生共相伴>,我怕在人前露出马脚,拿起话筒敷衍两声了事。
看你不悦的神情我就知道事情没完,你果然不负我望,又点了这首<只要为你再活一天>让我自己唱,
我暗自庆幸你终识得我良苦用心,不想旋律开始时你又拉我在怀,和我共用一个话筒对唱...
你胡闹如此,兄弟们只都一笑而过,
K歌房里那些借着黑暗和吵杂涌动的情愫,不知有几人读懂...
幸福中的我们常常会谈论下辈子,可这辈子的前路都未卜,下辈子又何其遥远...
常常会想,百年之后,有谁还会记的晴空朗日下曾有一对少年在花海中温暖相依,任凭清风拂面,阳光沐浴...
问你你说:时间会把一切化成灰烬,岁月会将那些刻骨铭心化成尘埃吹散...
我迷茫:那我们的爱恨悲欢又意义何在?
你搂着我笑答:我帮你记的就好啊,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
我们躺在你家的沙发上看梁祝,懵懂如我忍不住问,那些刻骨铭心的爱恋,为什么都没有好结果。
幼稚如你却信誓旦旦:我们一定会有好结果!
年少的我们何曾想过缘分叵测,聚散离别是渺小如我们所能决定的么。
最冷的那年冬天,我带你去小河上滑冰,
我们移动着像大粽子一样的身体,
当你又一次被我撞了个四仰八叉时终于怒吼暴发:你到底会不会啊!
我老实回答:不会...
滑完回家时才发现,我俩新买的同一款羽绒服已经被我磨破了个大洞,
我说完了,回家让我妈发现得骂死我,
你说不怕不怕,咱俩换过来,我妈不骂我,
几周后去你家吃饭,
爸看着我衣服抱怨,你哥和你一样的这件衣服,没穿几天就让这个败家子给磨破了,让我好一顿打...
我顿时心疼内疚极了...
你曾说如果我俩是一个大苹果,苹果头是你,苹果尾是我,因为我总是像尾巴一样跟着你...
我说那是因为我TM爱你才跟着你,然后你就把苹果头对着嘴巴唱:你说爱我就跟我走,风雨也跟我走...
那以后,物体的头对着对方,物体的尾对着自己,在我们之间便成了“我爱你”的指代。
再以后我们便频频在公众场合用笔、用手机、用筷子、刀叉、话筒......
所有能分出头尾的东西被我们用来向对方说着只有我们才懂的“我爱你”
我们的那层关系一直以兄弟的名义做掩护,
就像以往每次向外人介绍彼此时都一个烂调:这是我从小玩到大的结拜兄弟。
而从不敢说出除了兄弟以外的那层更亲密的关系。
时光荏苒,我在不知不觉中丢了你,
我有不可原谅的过错,你有不得不背负的责任和誓言,
我们在一起唱的最后一首歌依旧是以兄弟的名义,和其他诸多兄弟一起合唱的<万水千山总是情>
话筒传到我手里时,好死不死让我接上的是:聚散也有天注定,不怨天也不怨命,但求有山水共作证...
我一时心绪波动,不顾周围其他兄弟的惊讶,扔了话筒转身抱住你大哭。
你哑着声音在我耳边低喃:忘了我,忘了我...我们还做兄弟...
分别的那天,你故作镇定地收拾完东西离去,
在你转身将手搭上门把的刹那,我叫住你,
像以往的每个清晨一样,把一个苹果递到你面前,
依旧果屁股对着我,果头对着你,
我看到你瞬间泪流满面,然后扔下行李失声抱着我说:不走了,再也不走了...
你看,你都没有忘了我,我又怎么舍得忘了你...
爸和她出现的时候,你终究还是走了,
我知道,除了我其他兄弟都去送别了,
因为我不能像其他人一样笑着说珍重或哭着说再见,
我没问你到底飞往何方,
只因我怕一听到这些熟悉的旋律,见到熟悉的人就忍不住冲动飞去找你,
所以我只能在回忆里默默地等你...
依旧会去我们熟悉的那家面馆吃饭,
只是别人都会诧异的看着我多要一双碗筷。
依旧会用我们曾经一起买的灰色条纹棉被,
只是早上会站在床边呆呆的想象你就赖床钻在里面。
依旧会买你曾钟爱款的T恤裤子回家,
只是害怕我买到四十岁时,小老头样子的你是否已经变了钟爱。
寂寞久了,偶尔也曾想找个人替代你曾经的存在,
可你的离去已带走了我所有,
那十年的记忆,已浸入肌肤,溶入骨髓,
我已无心无力再对另外一个人如此深爱。
十年,二十年,亦或更久...
父母安享天伦,儿孙自有其乐,你的责任已付...
一切的一切尘埃落定时,你可愿与我,再来一次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