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绮的朋友很多,但谁也不知道她的过去。——题记
在这所封建学校,梦绮和同学们一样。身穿老土的校服,统一的学生短发。每天背着几斤重的书包,穿梭于两点一线之间。
梦绮并不出众,她的朋友对她也是了解甚微,只知道她是初二开学时转来的,说着一口标准的普通话。
初三时两极分化的严重时期,学生们要么学得很好,要么什么也不学。梦绮的成绩一直处于中等,偶尔会向上跑几名。
梦绮总是散漫的望着远方,眼神里充满了与这个年龄不符的忧郁。梦绮会理智的帮朋友们做出选择,他们都说梦绮很像一位大姐姐。
梦绮天天和班里倒数几名的女生混在一起,女生们吸烟喝酒打架,可谁也没见梦绮做过什么,她在别人的眼中是一位典型的乖乖女,可又有谁知道她辛酸的往事呢?
(一)
梦绮是个早熟的女孩。
小学三年级她就有喜欢的男孩了。男孩的名字叫马佳宇,住在梦绮家的隔壁,马佳宇大梦绮两岁。在梦绮的眼中他就是最帅最好的男生。他在梦绮上六年级的时候就辍学了,因为比较有音乐天赋,所以在一家酒吧里卖唱,每天半夜,梦绮都能听见他家的门“咣当”的一声关上。
那时梦绮家很穷,她爸爸很早就去世了,家里只有她和她的妈妈。她们住在几栋危楼组成的小区里,楼面向北,终日不见阳光。小区外围是一个硕大的垃圾场,夏天散发出很难闻的气味,梦绮就是在这里住了六年。
小学毕业的那一个暑假,一天晚上,梦绮偷偷随着马佳宇进入了酒吧,酒吧里灯红酒绿的,梦绮坐在一个靠舞台的位置听马佳宇唱歌。她闭上眼睛听得很投入,直到歌声结束,有一个人将她拉起,那个人就是马佳宇。马佳宇把她拉出酒吧,大声的呵斥她,她蹲下身子,哭得像只被遗弃的猫。马佳宇心疼的看着这个刚刚小学毕业的女孩说了句“我和你一起回家”。那一路,梦绮一直走在他的身后,马佳宇拉着她冰凉的手,梦绮觉得那一路她很幸福。
以后的每天晚上,她都会偷偷地跑出去,去捧马佳宇的场,刚开始他总是呵斥她,说她才多大就来酒吧,每当这时,梦绮总是扬起小脸来一句“我已经要上初中了,不小了”。
“你以为初中生就能来这里吗?”
“你不是也来吗?”
马佳宇低下头说“傻瓜,我和你不一样”。
(二)
暑假里,总是有个男的来他们家做客。当时梦绮也知道的差不多,这个男人,可能是她未来的爸爸。果然,在梦绮初中开学的前一天,***妈和那男人说要带她走,搬到别的地方住。走之前,梦绮去敲马佳宇家的门,可是没有人应门。
梦绮就这样和她的妈妈搬走了,搬进了一个富人区,里面全都是别墅的地方去住。
梦绮也有了自己的房间,她在也不用和妈妈挤在同一张床上了。新爸爸对她很好,给她买了很多漂亮的衣服。梦绮之前从没见过这么多的衣服。在她的印象里,她的衣服都是二手市场淘来的。新爸爸给梦绮找了市里最好的一家初中,她每天上学都有专车接送,这样的情景,她以前只在同学家的电视里见到过。新爸爸给***妈找了一份不出力的工作。所以,周末的白天,家里只有她和每天上午10点回到的钟点工。
两个月后的周末,梦绮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回到了那个她住了六年的家,她敲了敲马佳宇家的门,过了好长时间才有人来应门。开门的正是马佳宇,他一脸疲倦和惊讶,梦绮笑了笑,马佳宇慌忙叫她进去坐。他们说了好多原来的事情,直到梦绮的妈妈打电话催梦绮回家。梦绮离开时说,有空还会去捧场的。那时日子虽然清贫,但很快乐很幸福。
以后的每个周六周日的晚上,梦绮都会去酒吧给马佳宇捧场。她拿出自己积攒了一周的零花钱给马佳宇,却被他一口给回绝了。梦绮没办法,就托服务生把钱给他。
梦绮的妈妈发现了她的行踪,还知道她把自己积攒的钱全给了马佳宇,便非常生气。当晚就叫人把场子给砸了。还说什么梦绮是上层社会的孩子,她有她的未来,怎么能跟马佳宇这样的混混在一起。
再后来,梦绮去找马佳宇,马佳宇不给她开门。她就到酒吧去问,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初二,正值叛逆期,在这期间,梦绮学会了吸烟喝酒打架化妆。还把自己及腰的直发烫成了最流行的大波浪卷。穿衣服也越来越露骨了,经常和朋友们逛夜店,然后整夜不归。那时,她爸妈生意忙,经常不在家。也没有谁去约束她。
(三)
那夜,梦绮喝的微醉,在路上,一个大汉拦住她说“小妞陪爷玩玩”,梦绮刚想跑,那汉子身边又出来一个说“不要走嘛”。梦绮大叫着救命。有一只手拉着她说了声“跟着我”。那人正是马佳宇,梦绮和他跑的都没有力气了,回头看看,那俩汉子早不见了踪影。俩人便坐在路边。
马佳宇说“梦绮,你怎么变成这样了?”梦绮抬着头,如同当年一样,梦绮说“因为我喜欢你,我可以把我的所有给你。”马佳宇嘴角扬起一抹轻蔑的笑“梦绮,我不要你的所有,我一直把你当做自己的妹妹。”梦绮一把推开他,哭着跑开了。马佳宇坐在地上自语道:“傻瓜,我能不喜欢你吗?只是你我殊途,你有未来可以发展,而我只是一个小混混。
梦绮回到家,发高烧,烧了三天。她哭不出来,她觉得自己的眼泪早已为他流尽。
(四)
初二下学期,梦绮在一个音乐网址上听见了一首歌,歌名叫《零度》,歌手正是马佳宇。这首歌她去酒吧的时候听过。这时的马佳宇已经小有名气了,听说一家公司正准备签约他呢。
那日,梦绮和朋友去买衣服,看见一个女生亲密的挽着一个男生的胳膊,那个男生就是马佳宇。梦绮叫住了他,他回头看到梦绮很是惊愕。他没有说话。倒是他旁边的女生说“哟,这是谁啊?”梦绮甜甜的一笑说“马佳宇,你的歌很好听,加油噢!”说完便转身去,只听见马佳宇在身后说道“谢谢”,梦绮留下了眼泪。
要升初三的暑假,梦绮去学了热辣的钢管舞和性感的爵士。大半个暑假,梦绮都在酒吧跳舞,马佳宇早已不在酒吧卖唱了。他正在积累唱片的素材。那天,梦绮正随着音乐摇摆,看到了台下那个熟悉的身影,梦绮尽力装作不在意,眼泪向内心滚滚涌去。
豹纹紧身连衣裙,浓厚的妆彩,性感高挑的身材。怎么也看不出是一个才要上初三的小女生。
跳完后,梦绮点了一支香烟,坐在了马佳宇斜对面的椅子上。冲着他吐了满脸的烟雾,马佳宇转过头刚想发脾气,看到的他竟是梦绮。梦绮笑着说“哟,大明星还光顾这种小店啊。”那笑甚是妩媚,她这句话音量不小,好多人回头看着他们,也有人认出来那个男的就是当红明星马佳宇。梦绮走过去,侧坐在椅子的扶手上,胳膊勾着马佳宇的脖子,低下头,用满是烟气的嘴在他耳边说了句我爱你。马佳宇说“我们不可能。”梦绮笑了,“如今你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嫌我配不上你了吗?”马佳宇摇了摇头说了句“不是”。梦绮不知道,马佳宇之所以会红,那是因为他答应梦绮的妈妈只要和她断绝关系,她就能完成他的明星梦。马佳宇是很有天赋,可在这个金钱物质社会里。天赋算个屁,上面没有人,你想当明星,几乎是不可能的事。顶多在下面当个不出面的配音罢了。梦绮把烟灭掉问“那是为什么?”“我们不合适”。就这一句话,足够让梦绮的心死一百次了,她站起来,转身走了。眼泪浸花了她的妆。
(五)
初三开学,梦绮没有去上学。天天晚上泡夜店,***妈怕她学坏,便把她禁锢在家里,24小时监管。梦绮哭天骂地的说要见马佳宇,她埋怨***妈,如果不是她,他们不可能不在一起。***妈说“如果不是我,你能够上这样好的日子吗?”梦绮说“我宁愿不要这样的生活,我只要他。”梦绮妈把门一关,说“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次日,梦绮妈为了不让她再和马佳宇接触,就带她去外省上学了。一切没有任何预兆。她还没来得及跟马佳宇告别。她随着妈妈来到了外省的一所初中重读初二。她剪掉了她那快及腰的卷发,买了很多学生装,丢掉了所有不适合她这个年龄用的东西。每天穿着老土的校服去上学……
(尾声)
“嘿,想什么呢?”梦绮的朋友问。
“没什么,想了点原来的事。”此时的梦绮正望着窗外,和风拂过微绿的柳枝。
“你又望窗外出了神。”
“嗯。。。。”
耳机里响着马佳宇的歌《念上一个人》,歌的最后唱到:“世俗纷纷,你我殊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