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踱进房间,轻轻的叩了叩虚掩的房门。
走到床边将落在床沿上的被角拾起慢慢的放到床上。
一个再自然不过的动作。
似乎母亲眼里,不管我怎样努力长大,都是那个孩子。
我睡觉不安稳,总是会来来回回的翻身。
冬夜里母亲总会去房间看我有没有蹬掉被子,有没有忘记关灯。有没有把床头的书扔到床底下。
似乎,我永远都是那个长不大的小孩,懵懂无知,整天迷糊。
与人相约去登山,免不了是叮咛,包括过马路要小心都会叮嘱。
我想我已经过了叛逆期,会懂得母亲的唠叨。其实,那是一种幸福。原汁原味的幸福。
<<<迷恋旧画面
傍晚骑着单车飞奔在那条并不宽敞的水泥路上,风肆意的在我的发根流淌,穿行。
清晨出发时在小巴车上遇见中学的一个好友,记忆里已经多年未见,我们同时叫出了对方的名字,然后相视一笑。
脑海中她是温婉的女子,寡言。
那时常常会留下来补课,而她就会一直现在教室外一声不吭的等我,翻着省吃俭用买来的言情小说。
表情一直漠然,直至看见我出了教室才会给我一个大大的微笑。我的记忆里,她总是那般的波澜不惊。
上学时最疯狂的一次用圆规在左手虎口处刺下了暗恋男子的姓氏。
而彼时,我也着实无法了解那样一个“刺青”具有着怎样的意义。
只是对她那自虐行为心中略略有些心疼,偶尔她也会提及那个男子,脸上泛起红晕,似黄昏下的桃花一般。
那一刻,我觉得她很美。从心底那样觉得。
而今,伴其左右的是个看上去敦厚的男子,冲着我微笑点头,没有过多的言语。
我与她,一直看着对方,似乎是有很多话,却不知道要从何谈起。
已过了多年,不知道那些过往的岁月里是否都珍藏着一些未经尘世污染的旧画面。
<<<一种生活,一种态度
许是太久不运动的缘故,爬到半山腰时已经开始气喘吁吁,跟同伴挥手建议休息。
爬山是我建议的。常年生活在钢筋水泥的城市,习惯了高效率的生活,对老家还是无比眷恋的。
每年清明登山,似乎成了约定。
它没有多么的高大宏伟,亦没有怪石嶙峋的奇特,更没有云雾缭绕的仙境。
只是一般高度,山路并不陡峭,香火却是旺盛的很,每月的初一十五都会有人来请愿还愿。
只记得,幼年第一次登山是小学时,十岁左右光景。
那时的春游好似一场奖励,母亲会事先准备好很多食物放在书包里,还会翻出旧年用的军用水壶。
背上满满一水壶的凉白开,那时矿泉水不像现在随处可见,还是很奢侈的代名词。
然后到达目的地时,各自拿出自己的食物互相交换。
记得那时母亲总会准备白煮鸡蛋,就着还未完全冷却的白开水就是午饭,那个时候已经是很不错了。
山顶有一片竹林,曾跟着大孩子们一起用随身携带的小刀歪歪斜斜的刻下自己的名字。
譬如XX到此一游字样。幼年不懂,没人阻拦,以为刻下的就是永恒。
再去山上的时候那一片竹林外已筑起了高高的围墙,游人只能在外观望。
看着比围墙高出一大截在微风中摇曳的竹,互相摩挲而发出沙沙的声音。
而那片净地我们只能从心底膜拜。
<<<拂拭尘埃,宁静致远
我们到达山顶已是正午,于是去了斋堂,斋堂的师父很热情的招呼我们用餐。
简洁的深褐色四方桌子,配着长条的板凳,桌面凹凸不平,呈现出它的饱经沧桑,和岁月的痕迹。
在后房砌着旧时候农家的大灶。旁边堆着满当当的干柴。
师父给我们指点碗筷的地方,并揭起锅盖说,都饿了,多吃一点。
菩萨保佑,赐予我们食物。
桌上摆着一碟清炒萝卜丝,一碟野生芹菜,还有一大碗豆腐汤。
都是很清爽的颜色。
托着粗瓷大碗,吃着大锅饭和斋菜,耳畔传来诵读的经文,那一刻,忽然觉得心得以宁静。
没有过多的庸扰,只是静静的体味,蓝天白云,群山环抱。
涓涓流淌的小溪,静谧的时候听的见它奔跑的声音,多么欢快,多么悦耳。
小心翼翼的捧一捧水轻轻的拍打在脸上,一阵凉爽沁入心底。无比满足。
下山时已临近日落,黄昏的晕染下山群被笼罩的有了一丝黄晕。
不知明的鸟儿欢叫,似乎在诉说着一个古老而悠远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