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里,暮色已笼罩了周围的树木,朗朗书声已渐入无声;白幽梅提着书包,手挽好友海云一步一跳的走出校门。
冬天的黄昏来得特别早,下午课才过不久就像天黑了一样,想在学校玩会都不行;不过这并不引响白幽梅的心境。她就像一只快乐的百灵鸟,只要有空那银玲似的笑声一定飘荡于校园的角落。
哎,幽梅明天我们班要来个代课老师呢!海云一边磕瓜子一边漫不经心的说道。
喔!男的女的哪的呀?白幽梅眨眨清亮的眸子;好像是个男的,刚毕业的师范生,他们家好穷的。海云看看快到家了加快脚步:你明天不就知道了吗?哈!做个鬼脸,白幽梅漫漫的走着:唉,新老师你别对我太凶呀?新老师数学不好别让我难看呀?
阴了几日的天空终于放晴了,白幽梅穿上妈妈新买的白毛衣/扎个马尾背上书包跑步到学校。今年十岁的白幽梅,比起同年纪的女生稍高;不过她在班上可不算大的,她是全年级最小的家伙,那颗小脑袋里除了书本上的东西装不进,什么古灵精怪都有本事记下。
已经是小学四年级的学生了,每天上课想睡觉/看小人书/在抽屉里画人头像——这是她的拿手好戏。正当她步进校门时,低着头一不小心撞在别人身上:哎呀!摸摸撞歪的马尾她扬起双眸:咦?他是谁?脑子飞快的转着——没见过!
一件朴素的白衬衣,外面套上灰色的外套,紧绷绷的牛仔裤裹住她健壮的肌肉;一双穿了有些日子的运动鞋——寒酸。白幽梅仅几秒钟时间便有了个大概的反应。
呵,你没事吧?一种属于成年人特有的稳重感扑鼻而来,白幽梅脸倏地红了,窘迫的应道:没……没呢!转身飞快的跑进教室。
叮……才刚座下上课铃便响起,拍拍胸口她暗呼一声:好险!差点迟到,都是那……还没等她理个清白,一声老师好!让她条件反射般站起。
同学们好!今天,我将成为你们的新老师,因为你们的数学老师病了。温和清晰的嗓音在教室回旋。原来他就是新来的代课老师,白幽梅双眼盯着黑板脑子却天马行空的放电影;不知道他怎么来的?他有女朋友吗?
一节课在她的胡思乱想中度过,下课了女生们都七嘴八舌的议论开了:嘿!我们蓝老师长得好帅噢! 哼,我看不怎么样! 他穿得可不帅呢!他家很困难的,妈妈死很久了。 白幽梅,你今天怎么不发表高见呀?同学芳芳敲一下她的头。
哦,我今天感冒呵!咬着铅笔,白幽梅用手无意识的在书上画着。
一天的学习又结束了,她依旧是最后一个离开教室;今天的阳光格外暖她想在校园的树底下座一会,听那几只不知名的小鸟叽喳,校门外是个操场,有蓝球架/乒乓球台/高低杠和许多运动设施。
远远的她就看到新教师正矫健的一个人练投球,看他散发出运动过后的活力,周围都没有人只有他专注的投球/捡球,蓝球像生了根一样在他手中;白幽梅想想还是不去那棵大树下了,尽管那里有几只鸟儿。
时光就在听鸟唱歌和同学们嘻闹以及为应付考试的苦读中流逝,一切都自然的有规律的进行着,只是每次看到蓝老师她就会绕道而行;上课时从不敢看他的眼睛,在自修时趁他闭眼休息,才望一望那柔和/有棱角的唇线,那高挺的鼻……他的唇涂过唇膏么?为什么看起来那么柔美——像一件艺术品,忍不住想抚摸。
转眼白幽梅已进入五年级了,瘦小的身子还是没有什么变化,无意中有一次,她看到海云在夏衣里还穿了一件小小的白色衣服,如往常一样她们手牵着手漫步在校园的林荫道上。
海云,你穿两件衣服不热呀?白幽梅指指海云的上身。
嘿嘿!你知道什么呀!我比你大二岁到时你不就知道喽! 不好嘛,我们这么好朋友,你现在告诉我不是一样吗?她纳闷又好奇的问道;海云得意又神秘的说:就不告诉你!你迟早也会穿的,急什么!谈话完的第二天就发生了一件白幽梅一生也无法忘记的事情。
上午第二节课时,她觉得有什么粘在身上一样不舒服,穿着雪白的超短裙;她偷偷低头看见自己的橙子上有些隐隐的血迹——完了!我患了绝症!当脑子里出现这句话时她被自己的想法吓坏了;天啊!怎么办?谁来帮帮我……
她不安又紧张的座在位子上,平时好动的她今天异常文静,她把头伏在桌上眼泪悄悄的滑落在脸颊,她并不知道自己已长大成人,她甚至想到了死。
假如我死了,妈妈会哭得很伤心的;海云便不会再和我吵嘴了,男生都会围着她;假如我死了,蓝教师会……噢,他会记起有个白幽梅吗?
上课铃无情的响起,白幽梅内心正忍受着耻辱和痛苦的煎熬,她直觉的认为这是件不可告人的秘密;老师好!同学们照例全体起立,白幽梅没有站起来她怕后排的同学看到裙子上的……
同学们好!蓝枫环顾室内见有个位上伏着——白幽梅?他轻皱起眉让大家座下然后说:自修。便有意无意的走到她身边:白幽梅,你怎么啦?一双关切的眼让她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蓝老师,我可能要死了。她带着哭腔的声音在一片朗读声中显得微不可辩;怎么回事?蓝枫急切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