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道,广州白云心理研究所青少年心灵成长中心主任沈家宏介绍说,目前业界准备不再使用“网络成瘾”(网瘾)这种说法了,改称为“病理性上网”。卫生部正在进行调研,确定它的诊断标准,一旦诊断标准确立,“病理性上网”就是一种病。
由于切近日常生活,这个报道引发了众多网友的兴趣。专业人士看来,“网瘾”改名这个举动本身是在朝着更科学、更客观的方向前进,但更多非专业人士却提供了更广阔、更多样的观察角度,听听他们的见解,对于网络依赖的防治不无裨益。
■荒唐
是不是也该有“病理性麻将”
把迷恋上网称为“网瘾”本身就很偏颇,现在又准备正儿八经地命名为一种病,按照这种发病率推算,仅广东上网的青少年就有超过一半是病患,所有上网的青少年都应该是病毒携带者。
笔者是网络一族,每天泡在电脑前的时间不会低于10小时,按照卫生部原来的初步认定每周上网40小时以上即可认为是“网瘾”,笔者恐怕已经达到了重症的晚期。据有关资料显示,最早提出“网瘾”概念的是美国纽约的一名精神病医生,这个概念一出笼,直到现在也还在争议之中。我们不怀疑有很多青少年沉迷于网络,也不怀疑部分青少年犯罪是由于网络的影响,然而社会因素复杂多样,如果把某种犯罪归咎于某种因素的影响,本身就很片面,没有网络的社会,青少年的犯罪率并不比现在低多少。笔者不认为“网瘾”就是一种病,正如很多中老年人喜欢打麻将,其中一些人也到了沉迷的地步,一天离开麻将桌都恨不得要命,这该不该算是“病理性麻将”?以此类推,还应该有“病理性受贿”、“病理性腐败”等等。 十水
■支招
有效防治更重要
老百姓对叫什么并不关心,他们关心的是,如何治理“青少年上网成瘾”这一社会顽疾,使自己的孩子避免染到“网瘾”,或使那些处于“网瘾”中的青少年早日解脱出来。
“网瘾”是一个国际性的问题,美国、新加坡、德国等发达国家无一幸免。在预防和治疗上,国外也有许多成熟的办法,韩国政府在全国开办了140多个心理咨询中心,并培训了超过1000名网瘾咨询师,他们被派往各地的学校帮助青少年;新加坡的行为健康服务中心已经开始向中小学定期派遣心理学家,教育学生和家长如何预防和应对网络成瘾;美国充分利用心理咨询业进行疏导。相比而言,我们在预防上还存在空白和薄弱环节,在治疗上还很不科学规范。在我们身边,一旦孩子得了“网瘾”,学校教师两手一摊,表示对“网瘾”学生无能为力时,家长也一脸漠然,送入戒网训练营后,电击、暴走等矫正适得其反,可以说,“网瘾”本身不可怕,可怕的是成年人简单粗暴地对待孩子的“网瘾”,而不去反思:为什么孩子只能在虚拟世界中寻找精神寄托?堂吉伟德
游戏制造商不该忽视
网络是时代发展的产物,也是社会进步的象征。它给我们带来了便捷和效率,注定将成为我们所有人生活中的一部分。青少年沉迷于网络,本身并不可怕,问题是沉迷于网络中的什么,我们只关注“网瘾”,却忽视了让青少年染上“网瘾”的原因,而这原因实际上就是各种网络游戏。我们害怕青少年上网成瘾,许多游戏制造商却唯恐不上瘾,为了自己的产品更能吸引人,甚至聘请一些心理专家来专门帮助开发。
这些极具诱惑的暴力甚至色情游戏,不仅掠取了青少年的钱财,更诱使他们沉迷于其中不能自拔。对于这些披着合法外衣企业的“合法”产品,我们的监管部门尽到监管责任了没有?就像著名网瘾研究专家陶宏开教授拍案而起说的话:“网络管理方面,政府已出台很多制度、政策,但哪一个真正落实了?”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倘若是绿色的网络,岂能染出灰色的心灵? 朱永华
■提醒
别只是制造了商机
说实话,看完报道,笔者根本没有搞懂“网瘾”和“病理性上网”有啥区别。以笔者浅见,把“马铃薯”称为“土豆”,并不能改变事物的本质,“网瘾”和“病理性上网”也还是指同一种现象。只不过,加上“病理性”几个字,会加剧人们对“网瘾”现象的担心。
从网上可以查到,提出“病理性上网”这一概念的广州白云心理研究所青少年心灵成长中心,本身是一家治疗“网瘾”的机构。这样的“文字游戏”中间会不会有不为人知的利益存在,笔者不敢妄加推测,但全国网戒机构已经是一个不容忽视的产业,这是不争的事实。据央视《经济半小时》报道,网戒行业的规模已达数十亿元。在这种情况下,任何官方的定义改变,都可能对网戒市场产生巨大影响。而把“网瘾”称为“病理性上网”,无疑会增加人们治疗“网瘾”的迫切性。
在 “网瘾”还没有被诊断成“病理性”的情况下,现在全国各种网戒机构已经多如牛毛,各种“疗法”也层出不穷。如果国家权威部门真的有朝一日界定了“病理性上网”的标准,以全国近4亿网民的基数,以中国家长对孩子“患病”的那种超乎寻常的关心,该会产生多大的市场,会创造多大的商机,会有多少人的血汗钱跑到奸商手里,肯定会超出普通人的想象。
青少年迷恋于上网是一个社会问题,我们的专家应该找出一个解决之道,而不是改个名字吓人。网络作为改变人类生活的一项重大发明,的确很多人已经上“瘾”,但从某种意义上讲,这正是社会步入信息时代的一种标志。有关部门一定要慎重行事,不能把老百姓都扣上一顶“病理性”的帽子。如果“网瘾”真的改成“病理性上网”,也许离电视上大声叫卖“戒网贴”、“戒网液”、“戒网灵”的日子就不远了。 刘昌海
■观察
最重要的是让课余生活精彩些
虽然“网瘾”的标准还未确立,虽然“网瘾”可以改称为“病理性上网”,但现实中,许多人染上“网瘾”却是不争的事实。我们其实最需要研究的是,如何让青少年不染上“网瘾”;当青少年染上“网瘾”之后,如何科学地治疗。“网瘾”改成了“病理性上网”就是一种病,不改名难道就不是病吗?网络是个工具,但上网成瘾,将网络当成了生活的全部,显然是不健康的,是一种病态生活,应该进行治疗。
网络是把双刃剑,如果运用不当,很可能成为教唆犯罪的武器。据查,少年犯的娱乐方式中80%都是有害娱乐,其中网游占了重要部分。显然,网络的负面对青少年的影响很大。不过,当“网瘾”成为一种病,真正需要治疗的时候,我们不难发现,让其走出网络恐怕是很难的,真正能够治疗“网瘾”的,绝不是医院所能够承受得住的。
对于“网瘾”,改不改名并不重要,我们要做的是,首先正视它,承认它的存在,承认它的危害;其次,让青少年课余生活精彩些,让他们感受到生活中并不是只有网络,当避免陷入“网瘾”的路径多了,青少年的生活也就安全多了。这就需要全社会的努力。现在不难发现,真正提供给青少年的课余活动空间实在是太少了,最常见的例子,就是到了寒暑假,青少年根本就没有地方可以活动;再次,治疗必须具有科学性。唯有科学性,才能使那些患上“网瘾”的孩子早日走出生活的阴影。
“网瘾”最重要的不是改名,对于“网瘾”,我们要做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郭文斌
■声音
不能简单化处理
假如“网瘾”存在的话,也是一个与医学、社会学、心理学、文化学、教育学、计算机科学等相关的问题,而不是单单与网络有关的问题。如果把一个复杂的问题简单化处理,把一个社会学问题简化为医学问题,甚至对网络进行有罪预设,在笔者看来,就是南辕北辙。——朱四倍(教师)
监管别成一纸空文
“网瘾”问题的关键,在于从源头上的控制,说到底要加强对网络的监管。比如严禁未成年人进入网吧,比如网吧不得通宵营业,早在2002年起施行的国务院《互联网上网服务营业场所管理条例》中就已明确规定,然而在不少地方仍是一纸空文。 ——钱夙伟(职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