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伙伴
扬扬/文
小的时候他很黑,村里人都叫他大黑。大黑比我小一岁,二个月前还是个结实的大小伙子,开着一家百货商店,日子有声有色,令我们这些漂在外还至今无所事事的人很是羡慕。
有媳妇儿,有事业,有房子,真慨叹当初不如就留在家里务农。
可是,大黑突然间的死了,医院说是心肌梗塞。他媳妇不止一遍地对大家说:那天晚上,大黑说他胃痛,我给他揉胃,过不久他就浑身冒冷汗,20几分钟后他就死了。
认识大黑的时候我们也不知道自己几岁,只记得他姐姐用小手牵着他,我用小手牵着弟弟,我们一起去小河边上和稀泥,我们一起去初春的冰面过家家,然后不小心掉进冰窟窿然后纷纷狼狈的逃回家;只记得他姐姐牵着大黑,我牵着弟弟一同去学前班,流着鼻涕数手中的玉米粒,当我们都能顺利数到100的时候就在家里的房前屋后纷纷数着数,数得鸡飞狗跳数得大人烦躁。
我们的童年是在初一的时候结束的,他不再读书了,他已经开始步入社会了。从此,我们有了各自的人生,我们之间开始有了分界线:我们在学校里养尊处优安生做学生,他在家里汗流浃背努力做农民。
我们没有了以后的亲密,见面就只用点头和寒暄来问候,我们没有说更多的话,我们都无意识的促成这样一个事实:经历改变或者是塑造了世界观,当两种人开始分隔就不再会有共同的语言。
前段时间还见他挥动刀斧砍碎冰冻的排骨,如今却阴阳两隔。
听到他离开的消息时我哭了,泪光中我看到了儿时大黑被冻得瑟瑟发抖的样子,看到了他冬夏都皲裂的小手,哭泣时被姐姐搂在怀里的小脸,还有长成大小伙子是黝黑高大的身躯,时常挂着的笑容。。。
时光匆匆流转到2个月后,他离开2个月之后,我们开始渐渐习惯缺失了这个黝黑的小伙伴的世界,事实上我们早都失去了他。
如今,当年在一起的其他同龄伙伴也都已结婚生子,他们的孩子也许会延续上辈人的伙伴情谊。。。。人生不断地在变向前,而路过的一切都将成为记忆,有些深刻的怀念永远不会变,就比如儿时那一起数数的玩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