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阳光细眯着眉眼,慵懒的洒着泛黄的光线时,书桌上的《诗经》忽然被风吹的翻动起来,一页,两页…素色的纸张上升腾起细碎的尘埃沙滓,就这样在阳光中泛着星星点点的光芒。
08年末,我在平静中送走了田野,我说你滚吧。嘴角上扬,微小的弧度牵扯起全身的疼痛。
于是,后会无期。
纵使我删掉了他的号码,换了新号,扔了他送的东西,烧了他的照片,但我依旧止不住想他。我一直失眠,醒来整个房间一片黑暗,空气沉寂的可怕。我看着黑色的空气,眼泪就浸染着夜的冰凉流进发丝,绝望的看不见尽头。
或者做梦。满世界的雪,没有树,只有光秃秃的山,地上也没有建筑,只有白茫茫的雪。我一个人站在那里,不快乐,不忧伤,只是迷茫。我想找个人问问我在哪里,我住在什么地方,可是没有人,单单就我寂寞的像个雪人。有时候在黑夜里,害怕看见光亮,不盼望几个小时后升起的太阳。我只希望生命是场幻觉,眼睛一闭,所有的记忆都将在睁眼时刷新,或者离开忘记,或者重生刻成永恒。
潸然泪下。
想的再多也毫无用处,只有眼泪从始至终的陪伴着我。我失的不是恋,是爱情;我想的不是他,是他给的记忆。
关上门的那一刻,冰火两境界。门外,迎春花泛着黄色;门外,田野他自由了;QQ空间伤感日志门外,来来往往的陌生人面目坦然。可是我在里面,目及之处一片灰暗,心里绽放的花儿哗哗啦啦凋落一地,有种隐隐约约的疼让你忘不掉舍不了。
我努力对自己说:苏寂,你笑笑,你笑笑。最终我披散着凌乱的头发蹲在大玻璃窗前,我只是想让阳光照照我,我告诉自己就算被辜负了,我也要暖阳阳的长大,再绽放成一朵光鲜亮丽,顾盼流转的花儿。田野是个好男子,可他最后爱了别人。让我把他安放在记忆的角落,慢慢遗忘吧。
于是,一个人孤单,一个人寂寞。
低垂着眉眼过马路,淡漠着表情说话,安静的微笑,平凡的生活。一个人唱歌给自己听,一个人看三毛的散文集,一个人周末在家为了做早饭花掉三两个小时,一个人坐公交,从此时坐到彼时,一个人敲很多心情文字,铺天盖地的发出来,一个人打游戏,一重二重三重慢慢升。
遇见胤的时候我已经不爱田野了,但是还记得,只是想起这个名字时,心里不会再莫名的悸动,回到了人生初见的状态。
胤告诉我他不会做饭,他只会炒一样拿手菜,特意跟妈妈学的,做给未来的妻子吃。他的工作很轻松,于是随意玩玩游戏。
我骑马从他身边经过,一时善起,帮他一起打了怪。
于是,相识。
再然后,相知。
最后……
最后,散了。
一个伤口,流过血的地方就会留下伤痕,见之惊心,触之忆疼。恋爱盛开的红玫瑰变成梦魇一样的标本,一瓣瓣,一朵朵,挥散在心河里,曲水流觞的旋转。
我害怕谁再戳疼它。
跟胤见面是09年的5月,我们网聊了半年。很巧,我见到他的那一瞬差点叫起来,我认识他。一月我参加了一个“石花”走进社区的活动,在场地见过他,一个年轻俊朗的摄影师。于是,气氛忽然有些尴尬。
其实有时候一个人的某些品性是从骨子里带出来的,很难改变,不是谁比谁聪明,而是谁比谁懂得掩盖。
之后我就经常在各种活动中见到他,欣赏他的摄影风格,欣赏他清丽的笔迹。
我们很自然的相恋,恋到有一天我不突然不再喜欢他了。
我没有向胤索取任何承诺,他不敢给,就算给了我也不会相信,因为我本就是个现实的女子。承诺,它的结果往往跟秋天树上掉叶子一样,随风而逝的可能性非常大。因此,就这样糊糊涂涂的行走着。
如果他爱我,只是因为我爱他,或者是因为我能照顾他,那我只能嘲笑他。
胤一个人的时候是什么样子,我不清楚。可是他和我在一起,让他觉得很有安全感,但是我没有,我觉得很累。就像在游戏里我帮他打怪一样,他认为我帮他是理所应当的;就像游戏里打怪是我在前面一样,生活中我也事事在前。我从来没见过一个男生比女生还要胆怯,不敢修理简单的电路,不敢四处寻找电脑坏的原因,不敢在锅里有油时把菜倒进去……
他不会主动问我好不好,一直都是我问他好不好,然后他回我:好,你呢?他不会亲自点菜说要吃什么,就像他永远不会亲自结帐一样。可是他对朋友很好,参加聚会,送礼,这些都很大方。在朋友看来,这简直就是年轻有为的摄影师。他喝很多的酒,因为他不善辞酒语,每次都喝醉,由他的朋友打电话要我来接送。
真的,有时候距离产生美,我绝对是这句话的忠实守护者。
胤,你让我不要离开你。好,你听着:告诉我亲爱的,你除了会不承诺,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外,你还会什么?女朋友不是用来做保姆的。如果你想让别人尊重你,你得先尊重别人,同样,如果你想让别人爱你,你首先得爱别人。
君为女萝草,妾作菟丝花。可事实是,我成了坚毅的古松,你反而成了缠绕古松的菟丝花。
是我的感情无处安放么?我经历了两个男子,终于决定心如止水,静候真正的有缘人。
他发来信息,很长很长,最后一句是:苏寂,我习惯了有你,你走了我怎么办?
我在电脑这边笑的嘴角疼,然后我说算了,就这样吧。我累了,以后也不要再打扰我。
再见。
停止了聊天,就停止了疼痛。这个世界没有什么是放不下的,就像我以为我会永远记得田野。可是没有了感情,此田野非彼田野,对胤也同样适用。痛过了,自然就松手了。
可是浪费了的时光就回不来了,只隐隐约约在指缝间窥视它们曾经的模样,谁在某一刻微笑,谁在某一刻伤心它都清楚。时光是一件彩色的衣袍,镶嵌着中途美丽的风景,点缀着风景独特的人或事,然后你闭上双眼,它就再次进入你的生命里。那些行动阴柔如女子,内心脆弱堪比女子的男子,该拿你们怎么办?
缘分这个东西,它只给你“缘”,“分”字要看两个人有没有。此刻,我终于明白年华蹉跎。我与他,或者他,一个在河边走,一个在桥上行,终因个人品性不同,各自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