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有些东西可以如此安静而又干脆地结束。”
——题记
当我拿着小蒙留给我的信狂奔到火车站,已是曲终人散。两条平行的铁轨向着某个未知的方向无限延伸。放眼望去,满眼悲凉,泪落一地。
有些事情,我懂了,可我已经晚了。
小蒙,和我一起长大,形影不离的死党。如今却到了另外一个城市生活。她还没有亲口听我说声对不起,还没有得到我为她饯行的祝福和拥抱,还没有给我一个她标志性的微笑。
我不想让她因为这件事而对我们十几年的友情而留下遗憾的阴影……
还记得那天小蒙突然对我说:“小糖,由于我爸工作调动的原因,我们全家将搬迁到另一个城市去生活了……”她说话时的声音越来越微弱,越来越颤抖,最后那几个字是我看她嘴形猜出来的。我当场呆若木鸡,无法相信这样一个巨大而又残酷无比的事实摆在我的面前。那种绝望,绝对不亚于当时王母娘娘将牛郎和织女用银河分隔两岸。只记得,然后的我们抱在一起,哭得昏天暗地。
我和小蒙在外人眼里看来,就是一对亲姐妹。我俩也有种“相依为命”的感觉。我们把彼此当作是彼此的世界,我们可以为了这个世界做出任何让步。
直到前几天,上天和我开了一场莫大的玩笑……上语文课的时候,老师说以“朋友”为话题,谈谈谁是自己长这么大以来最要好的朋友,如果可以把他/她比做一样东西,你认为用什么比喻最为贴切,以及为什么。老师刚布置完,台下一片骚动。
平时一向不善回答问题的我依旧窝在角落里,安静地听别人讲述属于他们的友情。而小蒙却好象一副鼓起勇气,想要回答的样子。要知道,她比我胆子还小,上课从没主动举手回答过问题,即使被老师提问,回答的声音也是小如蚊鸣。
当我看到她的手微微颤抖并有些弯曲地举起来时,我心中是无限诧异。老师也是眼前一亮,并将这个最后发言的机会给了小蒙。因为还有几分钟就该下课了,老师还要做最后的总结,为这节课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小蒙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看到同学们都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时,脸“唰”一下子就变红了。“我……我……我最好的朋友是小糖。”然后同学们的目光齐刷刷地望向我,我也羞得低下了头。小蒙在老师的引导下,继续说下去。“这些话,我想送给小糖,因为我怕以后没机会让整个世界都知道她是我最好的朋友了。然后…… 我会把小糖比作一杯水……对。是一杯水……”她的声音竟是如此笃定,一如我们那十几年在风雨中长大的友情一样坚定。
大家听了她的比喻,顿时沸沸扬扬,我听到了刺耳的笑声。我竟然有种莫名地生气,十几年了,我在她心中竟然是那索然无味的水?!难道是我为了我们的友情付出的不够,才不够像糖那样甜蜜?
“因为,我觉得……”小蒙刚要解释她的比喻,下课铃就响了。好长好长的下课铃声淹没了小蒙后面坚持说的话。我只能看见她的嘴在动,至于说的什么,或许没人听见。
因为她的不合理比喻,我和她生气,和她冷战,直到她走了,也没去送她,直到收到她临走时给我的一封短信:
“亲爱的小糖。请允许我这样叫你。或许是你没听到我在铃声中说的话,那么,我再重复一遍:我最好的朋友是小糖,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也是,永远都是。我说你像水,是因为我活着可以没有别的,但不可以没有水。”
阳光猝不及防地刺痛了我的眼睛,我的泪水和她的墨迹混为一片……
突然感到自己傻到不可救药,突然特别怀念小蒙那温暖的微笑。有了她的一个犹如冬日里的暖阳的微笑,我可以支撑度过整个严冬。
我拿着那封信,走出车站,一滴泪滴在我的右手掌心,泪里除了有悔更有爱。我在心中对她说:“小蒙,原谅我,请你原谅我们的友情,赦免我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