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太阳从赤道一点点向北回归线靠拢时,装我的水泥房子每日早晨就会很早地摆脱黑夜的纠缠,以欢快的心情和早晨的黎明、晨曦、光亮、彼此试探的眼神询问、靠近,接壤,亲近,熟识,接受,最后是类似男女的身体融合的最后彼此进入,当我叙述到这个地方的时候,也就是我告别睡眠睁开眼睛的时候,屋子的一切都有棱有角地凸显在我的视野里:总是整理不明白一个“乱”字可以形容的的孩子的书桌,拉出来的椅子,本应和谐在一起的拖鞋却是东一只,西一只,让你总是想不明白睡前上床的鞋子是蹬掉的还是脚一甩飞掉的,总觉得还算是一个行为很规范安静的人,可是每日醒来后看到屋子里衣服鞋子的杂乱无章,就会轻笑觉得自己遁入睡眠的那刻应该是混乱和原形毕露的一种结合。
人醒来的第一件事是做什么?你知道吗?
哦,就是睁开眼睛啊,不睁开眼睛你又怎么进行新的一天开始呢。
那我睁开眼睛后,接踵而至的就是一个家庭主妇面对的一系列的自我和家务程序。
给无论距离我近还是远在法律还是情感上都是我丈夫的男人熬制蛋花枣姜汤。
看着红枣在水里翻滚至破裂露出微红色的枣肉,枣肉又很快化成丝丝缕缕和沸水融合,这时我会想几年或者若干年后,他是否还会想起一个女人曾为他早起站在灶台边熬汤,眯着眼睛不时吸拉着小鼻子嗅着气体里的飞散的枣香辣姜味,也许时间太久了想不起,也许还要拜托胃疼时才会那么地思维一打卷翻起点温情。这样写有些类似独断专行,可是我们人有时真是这样,好了伤疤就会忘记了原先的疼痛,生活的新鲜和忙碌不允许我们老是活在过去的记忆里,这样当然生活里的一些细节就会随着手指缝的沙子漏掉了。其实漏掉的不是细节,而是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的细腻的爱情。
想起曾经的对话:“有一天我死了,你会想我吗?”
“当然了,你要死了我是不会再找老婆了。”说话时的神情很是认真,认真的让你会想到自己死后,他也不会存活很长时间似的。
“为什么不呢?是不是我的尖酸刻薄让你对女人产生了恐惧感呢?”
他笑,可能女人有时的自我检讨都会让男人觉得女人有时蛮可爱的没有她又倔又硬时那么十恶不赦。
他说的话我相信,他的性格我太了解了,他不会复杂,只会简单直接的对待你,这种简单直接能够也足以唤起一个女人的自恋,孤芳自赏,还有一些类似孩子的情绪。
也许他没有爱过你,也许他很爱你只是他不知道,也许是他从来没有想到世上有一种感情需要用言语不厌其烦地从开始说到结束,也许是你对他的爱唤起了他偏执性格里的所有的情感,也有可能他从来不想这些事情,只是觉得夫妻就是这样,安逸地享受着被爱被关怀,却从来没有从主观上想过人生苦短我应对你怎样去做一些熨帖你心情的生活细节来感染你来让你更爱他。他只是以他自己的方式来待你,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直接的不能在直接,致命的是你竟然能够理解,不理解的也会经过你的思想的打理变得可以容忍和接受。
把他的话学说给他母亲听,看到他母亲的表情,听到他母亲的言语,你会惊奇的发现你要比他的母亲还要心疼他理解他,于是会有类似责任感的情绪把你和他牢牢的捆在一起,让你在最疲惫的时候想的就是怎样一起度过,却没有“夫妻本是同命鸟,大难临头各自飞”的想法。好强的母亲给孩子的有时不是一种鼓舞有时可能是一种孤单。所以我很喜欢自己做一个明白清醒的女人可是不喜欢做一个硬性挑战命运的女人。
喜欢抬脸问他喝汤的效果,得到的答案是这样的:
“没有什么效果,腥腥的,不好喝,一个上午要去两趟厕所撒尿,喝完它吃不下饭,会不到中午就饿。”
我会气急败坏地站在那里叉着腰,直视他眼镜下那双后变得双眼皮眼睛:“怎么一点效果都没有,还都是一些副作用,你能不能说一些安慰我的话?”
他看着我笑带着一些得意。有什么比激怒我更能让他感到惬意的呢!
待我明白时他的意图时,才会想起最近几天他早晨习惯等着喝蛋花枣姜汤追着我要的情景。
于是我也轻笑,转瞬回厨房准备早餐。
在抽烟机的轰鸣里,在撩人的水蒸气里,轻问自己:“他日谁念我,终日凝眸?”
想到男人,嘴角泛起一丝女人自我斗气自我逞能的笑意:他不念我,灶台,升腾的热气,铁锅应念我终日凝眸!”
然后遂笑,应该可以归为一种女人的美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