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已近2008年的春节。那天,陈海峰在东北人置了两桌生日宴。我在那里,见到了刘涛,他正坐在陈海峰的身边,两个人端着酒杯,聊得热火朝天,一副融洽的样子。
对眼前的这一幕,我简直难以置信。硬着头皮坐下来,他们两个人立即围过来,一个给我夹菜,一个为我斟酒,我感觉后背像有凉风阵阵吹过……
口述/季帆 整理/本报记者 汪洪
当我从围城里仓皇出逃,我才发现,城外的世界并没有我想像的那么美好。面对初恋情人的背叛、后备情人糜烂的情感生活,我再也找寻不到真挚的感情和真实的自己。
前年秋天,我终于结束了我和前夫5年的婚姻生活。离婚的原因很简单,因为我有了真正所爱的人。
记得前一年,我提出离婚的时候,前夫死活不同意,不惜搬来双方亲友团作为救兵,希望我能痛改前非。可那时我的感情已经不在他身上,我不能害了自己,也害了他。
当我拎着行李毅然决然地离开家,我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嫁给刘涛。刘涛是我的初恋,我和他都在经历了一场婚姻后,才感觉到,原来即便是围城,也无法将我们曾经的感情隔离在彼此的世界之外。
刘涛比我早半年离婚,女儿跟了他。他在海口经营一家旅游公司,经济状况比较好。他对我也一直很体贴。并且在我未离婚时,就再三承诺,我们已错过了前半生,后半生一定要彼此珍惜、彼此相依。
离婚当天,我就搬进了他在海口国贸的家里。在一起生活了三个月后,我才发现,我对刘涛的了解大都只是浮于表面,他有很多事情瞒着我。
当时我的心像掉进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悬崖。记得有一天,他回来很晚,在洗手间洗澡的时候,我偷看了他的手机。
手机上的那条短信,让我浑身颤抖。他居然能把对我说的那些山盟海誓的话,重复给另外一个女人听。
那一刻,我才醒悟,两个人万般辛苦地冲出围城,目的却各有不同,我是为了爱,而他是为了自由。
不过,刘涛一直掩饰得很好。我也努力装作平静,他丝毫没有察觉我的发现。
毕竟,如今自由的他,已由不得任何人控制,我又有什么权利撕开脸面,为他和另一个女人拼个你死我活呢。我换了种思路,也许,我也该给自己找个好退路。
有一天晚上,刘涛很晚还没有回来。我翻来覆去难以入眠,内心苦闷至极,拿着电话却不知道该打给谁。
离婚已让我众叛亲离,我几乎找不到可以说说心里话的朋友。翻着电话本看了半天,我最终将电话打给了陈海峰。
其实,我和他并不熟。他曾是我一个女友的上司。后来女友去了北京,让我去公司帮她拿东西,和他碰过面,也交谈过。
后来,他请我一起吃饭,人很开朗、平和,总觉得他是个很好的听众。那天晚上,稀里糊涂地拨通他的电话后,我几乎是哭着向他倾诉我的痛苦。
他安慰着我,让我多出去散散心,不要将自己总窝在一个圈子里,那样会更累。末了,他说:“周末,我邀了几个朋友去南丽湖钓鱼,要不,你也一起去吧。”
我去了。那天,风和日丽,我的心情也格外晴朗。我们玩得很开心。当我了解到陈海峰也是离异单身一族时,心里隐约升腾起了一线希望。
自从和陈海峰有了来往,我每次回到家面对刘涛的时候,内心就会平衡许多。我总在想,如果我能和陈海峰继续快乐地交往下去,那么我会考虑离开刘涛。虽然每次一想到离开他,我的心就会很痛。
和陈海峰在一起的时间多了,我渐渐对他有了更多的了解。他和前妻离婚已有七八年,儿子跟前妻回了老家,他单身一人在海南打拼,40来岁的黄金光景,又有房有车,性格也很好,按理说,应该有很多女人追求他才对啊。
我一直迷惑不解。直到有一天晚上,我和他上了床后,我才明白,其实,他已习惯了这样单身的自由生活,有无数女人,因各种目的围绕在他身边,他的生活并不单调。
相反,在他卧室里那张两米宽的双人床上,不知躺过多少女人,而我只是其中一个———他的床头柜里有成打的避孕套。
那一刻,我真是无限悲哀。恨不能立刻逃离他的身边。
于是,生活很戏剧性地,我像一个爱情败兵,从陈海峰身边又逃到了刘涛身边。那段时间,我的情绪无边地低迷,甚至觉得活着已没有任何意义。
刘涛看出我的情绪变化。一天下午,他让我到楼下等他,他开着一辆白色的千里马缓缓停在我面前。
下了车,他将一把钥匙和写着我名字的购车手续放到我手里,说:“季帆,我们结婚吧!”我愣住了。
继而,鼻子有些发酸:“你拿一辆车就把我打发了?”他笑,上前挽住我的胳膊说:“我就这么大本事了!你看着办吧,反正人已经是你的了?”
我笑了,又哭了。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刘涛对我是真心的。可是,他为什么还要在外拈花惹草?难道男人都这样吗?
我们没有结婚。我对刘涛说,还是先在一起适应两年再说吧。第二次婚姻我们没有理由不慎重。
那段时间,陈海峰似乎并没感觉到我对他的反感。一如既往地给我打电话,约我出去。后来,我终于想明白了。
其实,像陈海峰这样的男人,因为经历的女人无数,他的内心深处恰恰是最为寂寞的。我知道,他希望我做他的情人,保持稳定的关系,他也想疲惫的时候,身边有个人陪伴。
我并没有间断和他的来往。他比我大8岁,至少很乐于包容我,我对他更是无话不谈。而对刘涛,我却无法做到这样。但我却时时回避着和他有身体上的接触,对他卧室里那张床,深恶痛绝。
有一次,他想将我抱到那张床上,刚走到过道,我就疯了一样挣脱他,光着脚跑了出去。
他问我,你这是为什么?我很简单地回答,我不想和你再有那样一层关系。半晌,他对我说,你是不是想让我娶你?我看到他的眼缝里闪着一丝轻蔑的光。
接着他又叹口气说,女人善用这一招逼男人就范……其实,我真的想过娶你。我笑,突然觉得很讽刺:“我有这个必要吗?即便有,对象也不会是你!” 我的话似乎伤到了他。
他低下头说,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