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恋的时候,我们不懂爱情,而今时过境迁,我们回不到从前了。我走了,不要想我,也不要找我。我只希望你幸福……
文/昨宵黄花
吴天和朵儿是邻居,只是吴天比朵儿大了四岁。孩提时候,吴天是朵儿的守护神,而朵儿是吴天的跟屁虫。那个时候,朵儿长的白白胖胖的,圆圆的小脸粉嘟嘟的,梳着两个小辫子,天天跟着吴天出去玩,吴天跑的很快,朵儿跟不上,就边跑边喊“天哥哥,等等我!”。吴天很淘气,掏麻雀,偷鸡蛋,什么都干,但是总是很向着朵儿,无论有什么好吃的,总是先给朵儿,看着朵儿流着口水吃东西的样子,吴天就觉得非常满足。夏天的晚上,两个人出去捉蝉虫,捉到后放在盐水里泡上一个晚上,第二天早晨用油一炸,简直是人间美味。每次炸好了后,吴天就站在朵儿家门前大喊“馋丫头,吃肉肉了!”。而朵儿听见吴天的声音,总是以最快的速度爬起来,头也不梳,脸也不洗,就去抢炸好的蝉虫。其实不用她抢,吴天也总是给她留着的。
后来朵儿上学了,天天跟吴天一起走,放学了也一块回来。小朋友们开玩笑,总说朵儿是吴天的小媳妇儿。“小媳妇儿是什么呀?”朵儿问吴天。“小媳妇儿就是天天在一起玩呗!比如你妈就是你爸的小媳妇儿,我妈也是我爸的小媳妇儿。你要做我的小媳妇儿,我就天天给你捉蚂蚱,捉蝉虫,好不好啊!”。“好,我要做天哥哥的小媳妇儿!”朵儿听见有好东西吃,就蹦蹦跳跳的答应了。回到家里,两个人还对父母说“朵儿长大了要做天哥哥的小媳妇儿!”两家大人都哈哈大笑。
吴天初中毕业后就不上学了,开始在村子里打些零工。而朵儿一天天长大,学习成绩一直在班里名列前茅,也有了更多的朋友。朵儿初中毕业的时候考上了县城的高中,走的时候,父母和吴天一起去送她,吴天帮她拿着重重的行李,把她送到学校。这时朵儿注意到,吴天已经是个大人了。把朵儿送到宿舍安顿好了后,吴天也注意到,朵儿已经一点点的长大了。
吴天二十多岁的时候,就开始不断的有人给他提亲。做为父母唯一的孩子,父母也希望他早点把亲事定下来。但吴天总是不愿意,介绍谁家的女孩他都不去见。父母着急了,问他到底想要什么样的女孩。吴天迟疑了半天,终于对父母说,他喜欢朵儿,想等到朵儿长大。“你就别瞎想了,人家朵儿正上高中,将来要上大学的,人家大学毕业了,怎么可能找你呢?你又没文化,一个出力气干活的,朵儿肯定是看不上你的。”父亲说。“再说,你现在已经二十了,你要等到她毕业,等多少年啊!到时她还年轻,你耽误了找对象的年龄,难道打光棍不成?”母亲说。“那我要先问问她的意见。”吴天说。
朵儿高二暑假的时候,吴天找机会问朵儿有没有男朋友,喜欢什么样的男孩。朵儿说喜欢楚濂那样的,才华横溢,帅气逼人,温柔体贴,风流倜傥。“楚濂是谁啊?”吴天问。“你没看过《一帘幽梦》啊,就是《一帘幽梦》里面的楚濂啊!”朵儿说,似乎对天哥哥连琼瑶的小说都没看过觉得吃惊。
朵儿去外地上大学的那一年,吴天结婚了,新娘是媒人介绍的,他们只见过有限的两三次。
到了外地,朵儿开始疯狂的想家,那种感觉常常像虫子一样啃噬着她的内心,一次次梦中惊醒,她都会泪流满面。她想父母,想吴天,想小时候跟在吴天后面出去玩的感觉,她觉得那是她的生命中最幸福的时光,她总是梦到自己喊“天哥哥,等等我!”的声音。大二那年她生日,她没有告诉任何人,早晨醒来的时候,她躺在寝室的床上发呆。父母从来没有记得过她的生日,从高中开始,每年的生日都是吴天打电话给她,给她买礼物,陪她一起过。当时她并没有觉得什么,可是这个时候想想,被人牵挂的感觉多好啊!这个时候,寝室的电话响起来了,正是吴天打来的,“馋丫头,生日快乐!”吴天说。朵儿的泪水夺眶而出,几乎说不出话来。过了一会,父母也打了电话来,祝她生日快乐。朵儿觉得很奇怪,因为父母从来都不记得她的生日。父母说是吴天告诉他们的,说今天朵儿生日,说朵儿一个人在外地上大学孤独,让他们打个电话。“天哥现在怎么样?”朵儿问。“自己开了个公司做生意,挺赚钱的,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两口子天天打架。”父母说。
大三的时候,朵儿恋爱了,其实也说不上爱情,她只是觉得太孤独,想找了人来陪。毕业的时候,朵儿失恋了。海誓山盟的爱情抵不过一点点物质的利益。为了工作,男友选择了另一个女人,一个能帮他找到工作的女人。
失恋的朵儿也失业了,就像人们说的“没有就业先失业”。在城市里漂泊了几个月后,朵儿又回到了家里。那一天晚上,吴天去看她。在吴天的脸上,朵儿看到了一个成熟男人的风韵,见识了一个成熟男人的魅力。“让朵儿到我公司去上班吧,我没有文化,公司需要像朵儿这样的文化人。”吴天走的时候对朵儿的父母说。
朵儿工作非常认真努力,她知道吴天支撑这个公司很辛苦,总是尽力的帮助吴天,而吴天对朵儿也很照顾,总是毫不保留的把自己所会的交给朵儿。时间长了,朵儿对吴天产生了一种很奇怪的感情,她不知道这种感情是不是叫做爱情。反正只要一看不到吴天,心里总有一种空落落的感觉,心里像被抽空了一般。在吴天的公司上班后,朵儿见到了吴天的老婆。朵儿也不知道为什么,吴太太好像跟她有仇一样,一过来就挑朵儿的毛病,而且故意在很多人面前说,让朵儿很下不来台,有几次把朵儿都气哭了,她真想一气之下辞职得了,后来想想吴天,也就忍了。有一天吴太太到公司来,点名让朵儿帮她倒杯水,朵儿倒了,她说水太烫了,指着鼻子把朵儿教育了一顿,说什么客户来了你也这样哪行啊,故意想烫死人啊,你不忿给我倒水就滚蛋什么的,朵儿气得哭鼻子,又不好跟她吵架。正在这个时候,吴天推门进来了,这一幕正好被他看在眼睛里。
“你不在家里呆着跑到公司干嘛?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不要搀和公司的事情!”吴天冲上去指着老婆说。
“你不护着我,反倒护着这个狐狸精?你们都不是好东西,你想跟我离婚跟她一起过,没门!我托死你!看你有多大能耐!”吴太太说。朵儿听在耳朵里,几乎要晕倒了。天哥要离婚娶她?怎么可能呢?自己怎么成了狐狸精呢?她和吴天没有什么啊!
“嫂子您误会了吧?您怎么能这么说我呢?我和天哥是纯洁的,我们之间什么也没有啊!”朵儿试图解释。
“没有什么!你说没有就没有啊!他晚上做梦,喊的是你的名字!你家里有事,他忙前忙后,比个孙子还殷勤,我家里有事,他反倒说工作忙走不开。你过生日她记得,我过生日她却忘了。我想让他安排我弟弟到公司上班他不管,却巴巴的让你过来。你说这对我公平吗?”,她的声音由怒吼变成了低沉的申诉,“我是没什么文化,但我是他的妻子,是一个女人,我怎么能忍受自己的丈夫心里装者另一个女人?无论遇到任何事,他总是把你和你的家人放在第一位,我在她心里却什么也不是,这对我公平吗?你想过吗?”吴太太哭着说。朵儿动容了,吴天动容了,在场的其他人也动容了,没有人能想到,这个外表跋扈的女人居然有这么丰富的感情,居然有这么多的委屈。
“天哥,忘了我吧。我们回不去了!初恋的时候,我们不懂爱情,而今时过境迁,我们回不到从前了。我走了,不要想我,也不要找我。我只希望你幸福,嫂子是个好人,你好好对她,好好过日子。等我结婚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的,希望你能和嫂子一起来参加我的婚礼。你永远的妹妹,朵儿。”这是朵儿留给吴天最后的信。
几年之后,朵儿和先生一起回来了,她已经是一个成熟的少妇,而吴天的孩子也已经三岁多了。“我们一起去接你姑姑去!”吴天对孩子说,旁边太太脸上也带着淡淡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