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边有一处芦苇荡,芦苇荡里生长着无数茂盛的芦苇,秋末,会有无数的芦花满天飘飞。
高考前夕,我们的恋情也发展得如火如荼,最终我们越过了雷池,跨过了**,就在这个茂盛的芦苇荡里,我们初尝禁果,许久之后,我的耳边依然有风声,风声里夹杂着你满足的喘息。
这片茂盛的芦苇荡,记载了我们初恋的时光,我们常常来到这里,看那茂盛的芦苇,我们轻轻地唱那些刚刚学会的歌,我唱跑调你就会笑,开始还有些顾忌,后来就放声大笑,笑得四处生风,秋末那些被你惊起的风会吹得芦苇四处飘散,我以为那只是芦苇,可没想到那就是我们不能终了的爱情。
当时年幼的我竟然不不知道,我以为那会是我们幸福的开始,可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那竟然是你最后的甜蜜。
我们在夏天相约,相约考进同一所大学,可是,事与愿违,你以一分之差与那所重点大学失之交臂,而我如愿以偿地考入了那所大学。
我原本是打算放弃的,可是最终我去了,因为你说你也会去的,你会复习一年,在这一年里,你希望我不要打扰你,让你静心备考,我答应了。可是一年之后,你并没有出现在我们相约的那所大学,我找遍了所有能找的角落,可是依然没有你的影子。我这才知道,原来你骗了我,原来,有种爱情叫做牺牲。
后来我们的村庄里有一个男孩子也考入了这所大学,他给我带来了我不想听的消息,尽管我不想听,可是我还是接受了,接受了你嫁人并且生子的消息。
于是我心很快就死去了,然后如浴火重生凤凰,在火焰里获得了新的力量,我也终于放弃了对你的思念,开始寻找新的爱情。
四年很快就过去了,我也寻找到了“爱情”——那是一份散发着铜臭味的合约,我把我所有的青春和爱都给那个姑娘,而那个姑娘用她父亲一半的财产来换。这是一份公平的合约,我只是不知道你是不是也这么觉得。
常常在夜里,开始莫名其妙的思念一个人,这个人的样子已经在记忆里逐渐模糊,只有她回荡在芦苇的笑声,依然在梦里清晰可闻。
我又一次来到这个小村庄,寻找我不小心丢失在芦苇荡的爱情。四年过去了,芦苇荡依然是原来的样子,依然是那个风一吹就会飘起无数芦花的芦苇荡——已然是秋末了。凉风起天末,君子意如何?我意如何?我要寻找什么?可是,我又能寻得到什么?
私家车停在芦苇荡外,看着这茫茫一片似乎无边的洁白,我无颜以对。我知道我愧对你,愧对一起相守的誓言,可是我没有选择,你要明白。
后来我终于见到了你,我看到了一个丰满的村姑。乡亲们见到我时,就会问:“回来啦,啥时候回来的啊?怎么不说一声啊?”每个人都是这样,我以为见到你后情况会有所改观,但是我明显的错了。
那时你正给家里的几头猪喂食,你把饲料倒进食槽里,然后倒水进去,唤猪来食。做完这一切后,你看到了我,我就站在门口,怔怔地看着你。然后我听到了大家都会说的话:“呦,回来了啊,啥时候回来的啊?”
我无力再感叹,或许是岁月改变了你的容颜,改变了你我说话的习惯,我已经无法容忍你说话的方式,可是我知道,你心里并不想说这些。
芦苇荡外,我张扬着双臂大声吼叫,无人听到。夕阳正一步一步收回最后的余晖,就如岁月正在一步一步收回它原来送给我们的东西,是什么东西呢?你知道,是爱情,是友谊,是一去不返的纯真。
我知道,再这四年里,我收获了太多,也失去了太多,上帝,无比公平的上帝,他会赐予我一些东西,然后再从我手里收回一些东西,他总不会让我拥有太多,包括爱情。
我驾车离开了那个在记忆里逐渐消失的村庄,我经过了你的家,你的家依旧是破败不堪的,我有能力改变这些,我要做些什么,可是我却一时找不到做这些的理由——为了旧情人?那只会将你我的旧日恋情公布在光天化日之下,让你我都颜面无存;为了家乡?你不觉得这个理由太荒唐?
你始终没有出现在车的后视镜里,我也始终没有勇气回头看一眼,直到车子转弯,你家的背影终于永远的消失,我才终于放声大哭起来,哭声一直延续到车子经过芦苇荡。是的,芦苇荡正在秋天的末尾,在岁月的河流之旁等待我,它等我回来,可是我又没有带给它一丝的惊喜。我带个这个芦苇荡的,是暴富之后虚伪至极的炫耀,我的车子渐渐驶开了芦苇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