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犹豫徘徊时,宋彦又说:“我知道你也喜欢我,只是不知道如何面对高子建。干脆你故意冷落他,让他主动提分手。这样一来,是他放弃了你,而不是你喜欢上了别人甩了他。”
不知是自己年轻不懂事,还是宋彦太优秀了,我竟然糊里糊涂默认了他的方案。就这样,在宋彦的设计下,受不了冷落的高子建向我提出了分手。我顺势答应,并成了宋彦的女朋友。
匆忙间 他猝死留下遗憾
和宋彦在一起,我的确度过了不少开心的时光。在宋彦家里,我受到了他父母的热情款待,很快融入他们家中;我们的照片被照相馆当样片放大镶在橱窗里;宋彦的细心体贴冲淡了我们个性好强带来的磨擦,他会帮我洗脚,旁若无人地吃我剩下的饭菜……唯一让我忍受不了的是,我们中间始终有一道阴影。我总设想将来和他结婚后,如何面对高子建。而宋彦除了宽慰我,只会说:“要不,你换个名字吧!”
是啊,如果将来相遇,我该如何面对高子建和宋彦呢?要是高子建一家知道真相后,会不会和宋彦一家闹翻呢?我和宋彦谈恋爱的事,可是牵扯到两个家庭的事啊!一想起这些,我不免有些后怕,和宋彦的这段感情也蒙上了不光彩的阴影。
半年后,在一次拌嘴中,一直被阴影笼罩的我赌气提出了分手。好强的宋彦一口答应了。
在静静等了一个星期,没接到一个宋彦打来的道歉电话之后,我突然醒悟了,和宋彦不道德的感情本来就不应该被祝福,我和他之间没有未来,此时分手,对大家都好。于是,我坦然了,也许和他们兄弟俩做朋友会更好。
从那以后,我和宋彦做回了好朋友,偶尔发发短信,过年过节问候一下彼此。而高子建,虽然嘴上没说,但心里仍然放不下我。和我分手后,他几次来到武汉看我,眼神里还有着浓浓的爱意。我早已不愿在兄弟中间跳来跳去,只答应和他做好朋友。
日子就这样不咸不淡地过着。这段不道德的感情给我留下了严重的后遗症——从和他们分手后,整整四年我没有触碰过感情,将所有的追求者拒之门外。我觉得自己在感情上撒了谎,背叛过爱情,就应该受到这样的惩罚。四年不谈恋爱,是我替高子建惩罚自己。
2006年7月,高子建兴奋地给我打来电话,说他调到武汉的申请已经通过,他下月就将赴汉工作。我明知他是冲着我来的,却热情而又保有距离地接待了他。高子建明白我的想法,中间没再联系过我,只是偶尔问问路,让我帮他买火车票。
2007年3月30日,我意外地接到了宋彦打来的电话。他语气怪怪地,问:“你知道高子建在武汉吗?”我说知道。他突然哽咽着说:“前天,高子建在单位门口的小餐馆吃饭时,出去找厕所,结果掉在几米深的蓄水池里淹死了……现在我们所有人都在武汉,你能过来看看他吗?他生前最放不下的就是你,你写给他的信还有照片都完好地被他保存着!”
我只觉得脑子一嗡,顿时失去了知觉。怎么可能?他还那么年轻……他还不知道真相,还以为真的是自己一时冲动才和我分了手……
我马上放下手头的工作,立即赶往火葬场。那里有高子建的所有亲戚,包括宋彦的父母都在。我刚进门,就被高子建的妈一把抓住:“你是骆樱吧?真好,你来看子建了!”话还没说完,她就泣不成声。宋彦的父母见状连忙把我拉到一边,和我聊天。这时,我内心百感交集,尴尬、悲伤、愧疚、难受统统涌上心头。我既要应付宋彦父母的问话,还得担心子建的妈妈看出什么,同时面对两个前男友的父母,并且他们还是亲戚关系……当时我真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去。
参加完高子建的葬礼后,我沉浸在悲痛与自责中。2007年整整一年,我都想着他。我一直以为,时间可以冲淡一切,等他爱上其他女孩子时,我再告诉他分手真相,那样对他的打击会小些,但没想到一切已经来不及了,他已匆匆离去。
2008年3月28日,我飞到长沙,在他墓前献上一束花。那天,当着他父母的面,我将事情真相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那天下着倾盆大雨,我任凭雨水打在身上,希望大雨能够冲刷掉自己的罪恶……(口述实录 文中人物为化名)